她看着沈安落座,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的湖泊:“但因为身居高位,不得不披起那一身沉重艳丽的衣裳,才能维持自己的威压,震慑低下的奴仆。”
“后宫那种地方,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这身蔚蓝色衣裳便从来不敢穿起。”
“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玉娇姑娘?”沈安眸中带笑的看着她。
玉娇随意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远处湖泊一刻:“随意。”
沈安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递到唇边,却不急着喝进嘴里,只是轻嗅着杯中那抹伴随着热气飘渺而上的清香。
她望向窗外,表情淡然:“你打算去哪儿?”
她想起自己出宫后,在皇城郊外与对方分道扬镳的情景。
橘红色夕阳下,她望着对方纤细却决然的身影发呆了好久。
在她心里,玉娇和陆锦夫妻十几年,情意深重,形如亲人。
但这次陆锦做得确实过了,让玉娇心灰意冷,才决定离开皇宫。
登基封林楚怡为皇后的时候,玉娇没有离开;宠幸别的女人时,她也没有离开。
可是唯有那件事,让二人之间的情分彻底消磨殆尽。
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的丈夫,庇护杀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时,还能对其热衷依旧的。
即使陆锦因为特殊原因,不得已为为之。
玉娇的神情开始变得恍惚,她微微眯起眼睛,将杯中的茶水尽数倒进喉咙:“我以前空有一身医术,却被困在宫里,不得施展,不得救人于水火,实在是辜负了师傅的期望。”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淑贵妃玉娇,而是江湖中一个小小的游医,四海之大,随处是家。”
沈安看着玉娇,待杯中茶水尽凉时才回过神来,仰头喝尽。
她差点忘了,玉娇曾是段乾坤的徒弟。
玉娇踩着点儿从客栈出来,沿着人少的巷子往比试地点赶。
在看到那一抹玄紫色高挑的身影时,她的脚步顿住,随后调转方向,扭头想跑,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脖领子。
“哪儿去?”
醇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安无奈回头,眨巴眨巴眼睛,张嘴露出了两颗白牙:“将军认得小人?”
她企图靠着脸上的易容术蒙混过关,可谁知萧则有着一双比任何人都通透犀利的眼睛,压根儿不上套。
“段老头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下次让他也给本将军弄弄。”
见被拆穿,沈安干脆不装了,她抬手一掌拍向抓住她后脖领子的那只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请将军放手,小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沈安抬头吊起眼尾瞥了萧则一眼,说话语气很不客气。
巷子里虽然人少,但并不代表没人。
她此时是男人的装扮,却像个小鸡子一样被别人薅着脖领子,这里每过一人都要好奇的往她这边瞅两眼,让她觉得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