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张昭昭不明所以，可看到张楚眼中的哀伤，她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

半晌，张昭昭继续翻动着账本，指着上面一笔又一笔有问题的数目。

“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个地，这些，全都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内，父亲挪用了公款的证据。”张昭昭表明了她的立场跟态度：“我不从私心出发，小楚，我建议，我父亲手上的权利，全部收回来，让他回老家养老。”

回老家养老，只是说的好听。

那就是赶回老家，永远不得再来京都城。

“他可是你亲爹。”

“不负责任的爹，不要也罢。”

张昭昭自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本来，他若是安分守己，她也不想，不想这样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不安分守己，她越是开心。

现如今的局面，她张昭昭，也是有一份功劳在里面。

毕竟，刚开始父亲动手脚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可她，不阻止。

是啊，为什么要阻止呢？

如果张楚心软对父亲手下留情的话，她还有其他的证据。

父亲，亲爹，呵呵，对张昭昭而言，这些字眼，除了讽刺没别的意义。

“你看着办吧。”张楚望着张昭昭。

张昭昭翻动账本的动作一顿，继而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楚，问道：“这件事情，随便我怎么处理？”

“但大伯他不同意，很多长辈们都站在大伯那边。”

“现如今，你跟张尧，才是真正管事的人。”

张楚这一句话，给了张昭昭最大的支持。

张昭昭原本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话，拿来打算说服张楚。

只是没想到，张楚同意的这么爽快。

可是她，明明该高兴的，却不知道为何，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怎么？不高兴？”张楚岂会看不出来。

小时候受过的苦难，张昭昭怎么可能能完全放得下。

张昭昭被亲娘跟亲爹这两个人，把她当做一个物件似的，送给别人，糟蹋了不止一两次。

张楚知道的太晚，她没打算劝阻张昭昭什么。

哪怕是，张昭昭要杀了三叔三婶，她指不定还会帮其收拾烂摊子。

只是，张昭昭却怎么也不敢想，不敢想，张楚会帮她到这种程度，所以，她本人是始终都本本分分的，从不曾越过界去。

“……没有，只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而已。”张昭昭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

张楚忽然冷笑：“你要是心里当真这么不爽，你可以杀了他们，至于对外的理由跟借口，张尧会帮你。”

张昭昭听了张楚这句话，眼圈红了。

她颤音，哆哆嗦嗦着嘴唇，半晌才敢问道：“你你你，不阻止我，还帮我？”

“人都是自私的，在我心里，你比他们都重要。”

张楚此话一出，张昭昭终于落泪。

这是一种得知这么不堪的自己，被人重视的泪。

张楚调查过张家每个人的底细，张昭昭很清楚的知道，她那点事儿，张楚跟张尧都知道。

只是无论张尧还是张楚，谁都没有问过她什么。

现在，张昭昭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张楚肯定叮嘱过，不让张尧揭开她曾经的伤疤。

那些肮脏的事情，张昭昭本人也没有多少勇气，去主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