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冷冷地笑了一声,那刀凿斧刻的眉目反而因为怒气变得鲜活生动了。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下。但左相却把此事说的阴阳怪气,宋家本就没落了,全军覆没我是唯一一个独子,你断送了我的前程!”
“上到救我于宋家的恩师,下至未及笄的侍童,整个宋府都知道我宋钊在书斋堂课偷读春宫图的‘好事’——!”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宋钊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元大人既然知道我是宋家的庶子,那么一个偏房的儿子丢了宋家的门楣会是什么下场,元大人也一样清楚吗?”
元锡白脸色苍白的动了动嘴唇,半天只咬着牙挤出来一句:“抱歉……。”
“我恩师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罚我在祠堂的佛像前跪满三个月。”
宋钊盯着元锡白,没有温度地勾了勾嘴角,“你可知我在祠堂的那几个月被罚抄的是什么书?”
元锡白正被冷汗浸得发懵,那人的话却如一道轰雷在他耳边炸开:“面朝玉观音金弥勒诸法天神,誊抄的不是佛经,而是元大人你赠我的春宫画本。”
“这………这…。”
他心中大骇,万万没想到当年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笑,竟然让宋钊在家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
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一阵青白冷光便从他眼前闪过,并且“唰”地抵上了他的脖颈。
一片冰凉!
“也是,不然以元大人过目不忘的本领,只看过一遍应该就能记牢了。”
宋钊的剑在元锡白的喉间顿了顿,接着顺着裸露在外的脖子向下移去。
“不似宋某天资愚钝,竟然整整三个月才将画本中的每一个字记牢……。”
“那日每一个人的谩骂……。每一句非议……你以为我是沈容那样的人吗?!”
听见了长剑划破皮肤的声音,元锡白有些惊愕地睁开眼,他今日特意穿上的杏藕色长袍在剑锋下缓慢地裂成几片,里衣也像散落的布片一样四分五裂,露出了丝丝缕缕的红血。
商川心里一紧,这是要杀他吗?!
“宋、宋大人……!”
那剑尖蘸取他的血液,元锡白终于忍不住地出了声。
但宋钊手上做着可怕的举动,面上却不带任何杀意与憎恨的意味,不知道的以为他正在认真地做一件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