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慧娘也不想再这样虚弱下去令裴衡和宝安郡王担心,虽然心里还是很抵触跟吃有关的东西,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裴衡接过盛着姜汁的茶盅慢慢凑到她嘴边,同时安慰着她:“不要怕,只是新鲜的姜块拧出的汁子,并没有加其他的东西,你先闻闻看,可能味道不太好闻。”
祁慧娘自然知道姜是什么味道,本来做好了被刺一下鼻子的准备,没想到闻到鼻子里,辛辣之后却有种莫名的清新感觉 。
忍不住小啜了一点在嘴里,先是有点紧张,好在并没有让她忍受不了的恶心感觉,忍不住咽了下去,顿时觉得胃里一股辛辣。
裴衡看到祁慧娘皱眉,赶紧放下茶盅帮她端过痰盂来,心里暗暗自责,怎么听风就是雨的让祁慧娘多受一遭罪。
祁慧娘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声音依旧虚弱却平稳的说道:“这姜汁好喝得很,忍不住吞下去了,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裴衡瞬间笑开了颜,祁慧娘差点闪瞎了双眼,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车窗外等着消息的宝安郡王听到里面祁慧娘的细语声,也傻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笑罢脸上难掩苦涩,仰头看着天边的新月,良久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宝安郡王曾经在那个夜晚想了些什么,又放弃了些什么,余生里他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只是在他百年后,他最小的女儿在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一张画。
画中一名年轻后生半躬着腰,抬头笑容明朗。
画不是出自名师之手,小公主却被画中人极为传神的表情打动了,到处向人打听画的是何人,却没有打听出任何线索。
有人以此私下里猜测,宝安郡王年轻时大概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所以对后宫中的嫔妃们一向不冷不热,想必是对曾经的心上人念念不忘。
小公主听说这些传言后,把人打的打罚的罚,这些传言才止歇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祁慧娘有了姜汁这味良药,孕吐的情况得到大大缓解,至少能吃些清淡的饭菜了,人也看着日渐有精神。
而车队也接近了山海关。
祁慧娘身体好起来一些之后,依旧每天按时到宝安郡王的马车上跟他学习兵法。
宝安郡王自已却懒得教了,只扔给她一本兵书让她自已琢磨,有不懂的问他,他也不耐烦的说两句不说三句的。
祁慧娘私下里跟裴衡讨论:“我这么努力学习,殿下怎么倒不愿意教了,难道是我的天赋太差,他已经彻底放弃我了?”
裴衡眸光转深,含笑拢了拢她耳边的碎片,柔声安慰道:“殿下自来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听说在宫里时因为这个没少挨皇上的打。再说你家里明明就有一个好先生,自然不需要请教别人。”
祁慧娘还是很烦,“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殿下进京是要做大事的,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我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我原本想着多学些兵法之类的,我也知道这么几天学不到什么精髓,好歹别人说话我能听懂个二、三分,不至于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明白,也能撑一撑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