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不得不承认祁慧娘的话是对的,那些人就是太没有主见了,才难担大任,又怎么在那种情况下主动站出来接过帅印呢?
但是祁慧娘身体的问题依旧是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她再有能力,考虑的再周全,没办法与宝安郡王一同赶到京城,也没有机会发挥。
祁慧娘两个孩子都放不下,保一个就要放弃另一个,可以说是左右为难,放弃哪边都扯心扯肺的疼。
一夜之间祁慧娘愁得嘴上起了一串水泡,早上洗漱的时候碰一下就钻心得疼。
裴衡心疼又无奈,只能把粥一口口吹凉了再喂给她吃,让她的嘴能稍稍好受一点,饭后问大夫讨了些药膏来替祁慧娘涂在嘴上,轻声说:“殿下那边已经在准备骑马赶路了,你做好决定了没有?”
祁慧娘把额头抵在裴衡肩膀上,极轻的点了点头,“自然是保住孩子要紧,无论如何孩子是我们的骨肉,我就算放弃一切也不能放弃她。”
裴衡真的很担心祁慧娘会选择陪宝安郡王一起上路,他知道祁慧娘决定的事,他一定拦不住。
他可以不在乎祁慧娘能不能生孩子,事实上当初在高仓县城时,他就亲耳听到大夫对祁慧娘身体的诊断,是很难生育孩子。
如果他在意这些的话,大概就会娶祁慧娘了,或者也该早早买几个通房丫环生几个孩子交给祁慧娘来教养。
但是裴衡从来没有提过这些,在他的想法里,他看中的是祁慧娘这个人,如果非要有个孩子来继承香火的话,大不了从族中过继一个就是了。
但是裴衡在意祁慧娘的身体,前些日子的孕吐让他如今想起来还觉得揪心,如果祁慧娘执意骑马赶路的话,大概命都要没了半条。他大概用绑的也要把人绑在马车上,绝对不能允许她拿自已的生命和健康开玩笑。
好在祁慧娘自已想通了,裴衡抚着她的头安慰她:“不过是个从龙之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如果真的想要的话,我替你去挣回来就是。”
祁慧娘俯在他肩膀上不想动,身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她说出“保孩子”这几个字,就意味着要放弃唯一一次成为新帝心腹的机会。
她相信宝安郡王对她是有几分真正的情义在的,但是等宝安郡王成了新帝,却未必还能记得她的好处,说不定为了名声还要故意与她疏远。
而靖国公府上到老公爷,下到关晖和他的那些堂兄弟之流,本身没什么能力吃着祖辈的老本,眼光却高得很,不是老牌贵族,他们轻易看不上。
就更加不会看得上裴衡这个小小的文官了,她为狗儿求娶敏姐儿,不被关家人打出来才怪。
祁慧娘心里被对敏姐儿担心烧得疼痛不止,偏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强打精神抬头朝裴衡一笑,“好,那你就替我去挣从龙之功去,我在后面慢慢走,说不定走到半路上就等到你为我挣回来的凤冠霞帔了。”
裴衡摸摸祁慧娘的脸,不放心的叮嘱她:“你一定要多保重,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已顾着自已,不要什么事都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