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案子一日未破,顾旻都得想方设法揪出真凶,为今之计,不如先让她哥受点委屈,静待恶贼露出马脚。
赵捕头以为苏芷香来收尸的,苏信石意识涣散,也没认出她是自家小妹。
顾旻想到自己的处境,焦急气恼,恨透了沐白薇,他满脑子都在想,怎就中了毒妇的圈套。
“武生?那个武生!我被他骗到后台打晕,他一定是沐白薇的帮凶!”没错,就是这样,毒妇连揉脚的乡巴佬都勾引,她勾搭戏园武生也不出奇。
苏芷香和捕头齐刷刷看向他,这倒是个好消息,沐白薇无力动手,武生照她吩咐行事,就能说得通了。
赵捕头旋即想到:“戏班里武生多了去了,就算他还没逃,你能指认他吗?”
顾旻满脸难色,武生当时扮了妆,又不是什么名角,他哪能分得清啊。
“如果他逃走了,班主一查不就知道了?”苏芷香忍不住提醒顾旻,赵捕头瞪了眼多嘴的“收尸人”,又想人家也没说错,无非是心急了点。
苏芷香很有眼色地低头闭嘴,故作忙碌抠出几条担架线头,赵捕头派人去找班主,命令他把武生也盘查一遍,随后吩咐抬走那具尸体,再去请沐家人来认尸。
真正的收尸人面无表情整理案发现场,苏芷香担心自己露馅,只得跟去帮忙。不料,有人可能没吃饭手发软,担架一歪,尸首险些摔落下来。
其他人手忙脚乱稳住担架,苏芷香下意识弯腰扶了把,近距离看到死者血肉模糊的脸庞,心尖骤沉,不由自主惊呼出声。
“啊啊……”她恐慌的叫声尖锐刺耳,清亮如同女子,赵捕头好奇地盯着她颤抖的背影,苏信石听起来都觉得耳熟。
“站住,你到底是何人?”她之前总是插话,捕头就有些烦她了,明明是见惯凶案的收尸人,却被尸体吓到尖叫,怎么看都很可疑。
苏芷香背对捕头不敢吭声,俏丽鼻尖渗出细密冷汗,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勒得指节发白,越想告诫自己冷静下来,肩膀越是控制不住发抖。
“说话,你哑巴了!”赵捕头看这小子鬼鬼祟祟,心呼不妙,难不成也是个帮凶?
苏芷香咬紧牙关,急得想要撒腿就逃,又怕逃不出去,她不该多嘴的,更不该逗留多时,她若是被衙门治个扰乱办案的罪名,养生馆怕是要关门大吉。
她听到身后传来怒气汹汹的脚步声,小脸煞白手足无措,那些对死者漠不关心的收尸人,听到捕头发问,满眼疑惑地看过来,好像……没见过啊,怎么多了一个人?
“赵捕头!”商陆步入后院朗声唤道,身形如风将苏芷香护在身后,面向苏信石谦逊询问,“不知内人兄长所犯何罪迟迟未归,岳丈岳母甚是担心,还望赵捕头明察秋毫。”
“妹夫,妹夫快来救我……”苏信石看见亲人来了,又哭得惊天动地。
苏芷香恨不能训他一句别哭了,她还没来得及溜走呢,他急什么。
顾旻来回打量商陆和苏信石,脑壳又开始疼了,搞半天沐白薇勾引的乡巴佬,真是商陆的大舅哥?他还以为乡巴佬在吹牛!
商陆是漳州鼎鼎有名的大东家,赵捕头不认得顾旻还好说,不认识他就是胡扯了。况且,他身后还跟着左知州的师爷,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商东家,戏园突发命案,小吏正在追查,绝不放过恶贼,也不冤枉无辜。”赵捕头顾不上搭理苏芷香,当着师爷的面,只能这么答话。
杨师爷捋着山羊胡出面打圆场,与赵捕头聊几句案情,收尸人等不及先走了,商陆从背后朝苏芷香摆手,示意她先走一步。
苏芷香很想知道班主能有什么发现,但她差点就被捕头逮住了,无奈作罢。
全喜心急如焚候在院外,看她毫发无损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庆幸他及时找来主子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