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楚王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老奴看着可怜，是不是让楚王进来？” 高公公趁皇帝批阅奏折的空档，赶紧跟皇帝说了楚王的情况。 “跪了两个时辰了？” 皇帝似乎刚想起来外面还跪着楚王。 “陛下，可不是么？” “是不是让楚王进来，眼看着天凉了。” 高公公连忙趁皇帝询问，赶快替楚王说了句话。 “这个逆子，让他冻着。” 皇帝根本就不心疼。 “陛下，这……” “听说楚王一路上赶回来，一天一夜未曾合眼，马都跑死两匹，陛下还是召楚王进来吧。” 高公公常年在皇帝身边，自然明白皇帝心思。 表面上皇帝不喜楚王，可是，高公公心里面跟明镜儿似的。 “这逆子还有这份孝心？” “走，随朕出去看看。” 皇帝起身，走出御书房。 外面确实有点冷了。 皇帝不由得裹了裹披在身上的斗篷。 他看了一眼跪的直直的楚王。 “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皇帝出来，楚王面无表情，给皇帝行礼。 然后又跪的直直的。 “逆子，你可想明白了？” 皇帝看着倔强的楚王，心里也是毫无办法。 “父皇，儿臣不懂，老王爷的死因不明，为何不要查下去。” 楚王直接说出心中疑惑。 “逆子，朕不是问你这些。” “未曾奉诏，私自进京，这可是大罪。” 皇帝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楚王一开口竟然跟他提起老王爷的事情。 “儿臣明白，即便是有罪，那儿臣也必须回来。” “反正父皇不喜儿臣，怎么说，儿臣都是错。想要治罪，那便治罪。” 楚王梗着脖子，根本就不在乎皇帝会给他定什么罪。 “楚王，大胆，既然敢如此跟朕说话。” “朕看你是没有想明白。” “既然没有想明白，那就好好想想，一直等到想明白。” 皇帝一脸恼怒。 说完，他转身回到御书房。 “高公公，你还给这逆子求情，你看看，你看看，简直不可原谅。” 皇帝龙颜大怒，他不停的拍着面前的桌子。 “陛下息怒，楚王是无心之言，楚王殿下的心里面还是敬重陛下的。” “只是楚王殿下性格耿直，故而才出言冒犯。” 高公公赶紧跟皇帝解释。 “哼，高公公，你算是说对了，越是耿直的人，越是说的心里话。” 皇帝真的有些怒了。 “高公公，朕发现，你从来不替谁说话，今日这是为何？” 皇帝有些回过味来，意味深长的盯着高公公。 “陛下，老奴多嘴了，老奴就是看在楚王殿下一片孝心，这才于心不忍。” “兴许是年纪大了，心太软了吧。” 高公公连忙给皇帝跪下。 “行了吧，起来吧，朕看你，不是这样吧？” 皇帝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公公。 虽然高公公这次替楚王讲话，不过，皇帝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生气。 一夜过去，楚王在御书房前面足足跪了一夜。 皇帝已经去睡了。 丝毫没有想要原谅他，让他起身的意思。 在外面等消息的沈千和祁王，一直未曾等到皇帝原谅楚王的消息。 沈千倒是淡定。 可是，祁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甚至有些心急如焚。 “沈公子，你说，这如何是好？” 祁王不停的踱着步子。 “王爷，要不然，咱们先回家吧，天凉了。” 沈千倒是微微一笑。 “沈公子，这怎么能行？楚王还在御书房跟前跪着呢，我等怎能离去？” 祁王心里面有些不悦。 这楚王好歹也是为了老王爷的丧事才回来的。 他是老王爷的儿子，怎么能不管楚王就离开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呢？ “呵呵，王爷，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就算你待在这里，能有什么用？” “能改变陛下的心思？” 沈千完全不生气，他反而呵呵一笑。 “沈公子，就算是不能做什么，本王站在这里，心里面也算是安慰。” 祁王马上来劲了。 “王爷，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 “这是皇帝故意做给其他人看的。” “这对楚王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也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沈千看着御书房的方向，心里面想着事情。 “沈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有些不是很明白。” “这么冷的天气，楚王在外面已经跪了几个时辰，就算是冻，恐怕也冻坏了。” “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么？这算哪门子保护？” 祁王对沈千的话有些不理解，对沈千也有了一些意见。 “王爷，在下姑且问你，未经诏令，私自回京，这是什么罪？” 沈千看向一脸不满的祁王。 “沈公子，这还用说么？那当然是交给宗人府治罪了。” 祁王想都没有想，直接说了出来。 “王爷，这不就结了？” 沈千眯着眼睛笑了笑。 “什么就结了……” 祁王的话说了一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沈公子，你的意思是，陛下这样处罚了，就不会再有更狠的惩罚？” 祁王有些明白沈千的意思了。 他现在豁然开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不就是皇帝对楚王殿下的一种保护？ “王爷，有道是打了不罚，罚了不打。” “既然陛下已经惩罚楚王跪在门外，那就不会有更狠的惩罚。” 沈千将这个事情看的很明白。 “沈公子，本王算是彻底服了你，难怪父王生前的时候，那么依赖你。” 祁王心里面感慨不已。 这沈千还是一个布衣之身，要是有些功名在身，那满朝文武还不尽数被戏弄于股掌之中？ “呵呵，王爷过誉！在下的这些微末本事，全部得益于老王爷。”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沈千也绝对不去争功。 祁王点头称赞。 “可是，就算是跪在御书房外面，这总是有个头吧，这都三个多时辰了。” “就算是铁打的人，恐怕也受不了呀。” 祁王还是非常担心。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楚王做出这样的事情？” “恐怕要一直跪倒天亮呀。” 沈千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