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说道：“禀告老大人，下官只知道这些游牧潜入王朝腹地，一共有两个任务。” “第一，调查我大厦王朝近些年的风土人情，百姓生活以及朝廷状况，其次，秘密会见王辽，至于其他，下官并不敢多问。” “对于王辽这个人你怎么看？” “下官不敢多言。” 沈千站起来，弯腰拱手道：“王辽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封疆大吏，沈千只是一名普通小官下官评论上官，不管说什么，都是一种不符合礼法的举动。” “哈哈哈……” 胡谦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沈大人，老夫一会就要带公主回京，你救驾有功，这几日留在府衙休息吧。” “很快朝廷的奖励就会来，你安心等着就是。” 乍听上去，胡谦是在夸赞自己的功劳。 但是话中表达的意思，并非如此。 他是让沈千暂时留在府衙，等待着朝廷进一步的询问。 如果这个时候沈千离开府衙，说不定马上就会成为朝廷通缉的要犯。 沈千明白的话中的意思，笑着说道：“多谢老大人体贴，下官感觉全身酸痛难耐，本想找个机会休养两天。”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安心休养吧。” 说罢，胡谦双手背后，带着高深的笑容离开此地。 望着胡谦远去的背影，沈千自言自语的说道：“本以为麻烦已经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困在了里面。” 一个时辰后，公主带领随从离开此地。 热闹了两天的府衙，终于沉寂下来。 沈千尽可能的保持低调，和当地太守进行礼节性的饮宴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日日以看书为伴。 “铛铛铛。” 听到敲门声，沈千以为是送饭的仆人，头也不抬的说道：“把饭菜放在门口吧，我看完手中的书就出去拿。” “沈大人，是我。” “嗯？” 听到外边传来别人的声音，沈千先是一愣，随即丢下手中的书，打开了房门。 “李勇，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是公主让你来找我的？” “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 李勇苦笑道：“本来我跟随公主的车队返回京城，胡尚书突然找到我，说是让我马上回到府衙，陪伴在大人您身边。” 你也不知道胡谦和公主说了什么，公主也命令李勇马上回去。 莫名其妙的李勇，只能独自骑马赶回府衙。 沈千请李勇吴松，随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李勇捧着温热的茶水，问道：“大人，您可知道老尚书这是何意？” “这是胡老大人念你保护公主有功，替你保下这条命。” “保我一命？” 李勇打了个冷颤，说道：难道？” 沈千点点头，说道：“祸从口出。” “啊！” 李勇瞪大眼睛，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成几瓣。 “那天不少人看到咱们两人审问亚曼，现在你明白了吗？” “好险！” 面对生死眼都不眨一下的李勇，此刻双手竟有些不听使唤，两只手不停的抖动，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沈千说道：“本官情况比较特殊，朝廷未必会对本官下杀手，但是你不一样，你只是一名侍卫，就算突然消失，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哎……” 李勇苦涩的说道：“多谢沈大人指点迷津。” “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老尚书。” 沈千淡定的说道：“胡尚书宅心仁厚，听说跟公主关系不错，所以才会饶你一命，如果换成其他朝廷要员过来，只怕你还来不及回到京城，已经死在了半路。” 李勇深知沈千不是在吓唬自己。 从他听到王辽这个名字开始，就已经卷入到一场惊天麻烦中。 “大人，您算无遗策，能不能分析分析，这件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 说完这句话，李勇走到外边，仔细巡查几圈。 确定无人偷听，这才放心大胆地回到书房。 两人接下来要聊的话题，可谓是闻者惊心，听者胆寒。 若是被人听去，两人脑袋都要搬家。 沈千低声道：“朝廷很快就会派人秘密进入到平州，查探王辽和游牧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若是真有此事，无非是打与安抚两种应对方案。” “安抚？还有这种可能吗？” 李勇半信半疑的说道：“若是事情得到确实，等同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朝廷诸公应该不会继续纵容王辽，陛下也不可能一忍再忍了。” “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圣上还是朝廷百官，对于平州的态度都是一样，乱臣贼子四个字套在王辽身上再合适不过，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真要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和王辽进行生死决战吗？” 看到李勇茫然的样子，沈千猜测这位性格耿直，武功高强的侍卫，恐怕没有明白自己话中的深意。 反正旁边无人，沈千愿意指点指点了李勇。 沈千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除了各地的藩王，可有官员能在当地任职超过十年？” “没有。” 李勇想都不想的说道：“按照大夏王朝的惯例，除了藩王之地为封地，世袭罔替外，其他官员无论大小，每三年都要接受一次考核，之后调动到其他地方。” “若是当地百姓愿意联名上书留下这位官员，也只能在此地多留三年，六年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走。” 闻言，沈千冷笑道：“可是我们这位王辽王节度使，已经在平州当了十三年的土皇帝。” 李勇下意识说道：“王辽有不臣之心，这不是百官共知的事情吗？” “百官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弹劾他，甚至就连圣上，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因为什么？” 沈千采取循循诱导的方式，让李勇自己明白这件事情的复杂性。 李勇稍加思索，说道：“因为王辽手下拥有十万精兵，并且平州地形复杂，朝廷如果要征讨他，可能需要出动百万大军，消耗无数粮草金银。” “这个只是其一，若仅仅如此，朝廷从各地的卫所或者藩镇，抽调些兵马聚集在一起，人数也够百万了。” “更关键的原因在于，王辽背后站着一位南海王！” “您是说刘昆仑刘王爷？” “就是这个老匹夫。” 沈千侃侃而谈道：“别人只知王辽占据平州拥兵自重，劫杀朝廷使者，阻塞南海王和朝廷的联系，并且对于朝廷的命令听宣不听表，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真正主使者，正是与他相邻的南海王刘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