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柔见二人进来，立刻蜷缩在了墙角，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像一团可怜的小动物。 多日不见太阳，她面色浮白，纤细脆弱，如同新生的柳枝，一折就断。 孟清韵感觉到，她的可怜气儿不是装出来的。 她真的很害怕，很迷茫。 被图琛从西域带出来，要她去当一个祸国妖姬，事情败露后，主人却毫不犹豫地扔下她逃跑。 这对于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女子而言，是天大的打击。 若她毒如蛇蝎，心中自有算计，肯定千方百计自救，而不是只会哭唧唧博取同情。 分析清楚了这一点，孟清韵先开口问道：“图琛丢下你逃命，你还有效忠他的必要吗？” “我弟弟在他手上，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毒死我弟弟的。” 惜柔泪眼汪汪地说，“谁愿意自小忍受毒药的折磨，变成活人蛊，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想她这样的活人蛊，都是万里挑一精心培养的。 万毒教为了让她们乖乖听话，会以家人的性命来要挟。 她的弟弟只有十三岁，为了弟弟的安全，她不得不强颜欢笑，还要昧着良心，将带有蛊毒的酒送到小皇帝嘴边。 “那你，就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吗？” 陆承瑾冷冰冰地问道，“能在黑水牢活下来的人，都是本王认为有用的人。如果你继续守口如瓶，那在本王眼里，就没什么用了。” 他清冷的眸子从惜柔惊慌的眼睛上掠过，仿佛在看一具尸体，“没用的人，本王不会让她活着浪费空气。” 先前，轮番审问她的人，威胁她不说实话就要上大刑，她也被迫见识了各种酷刑。 但是那些酷刑的场景，都不如陆承瑾几句话，来得有威慑力。 她将膝盖抱得更紧，眼泪控制不住地扑簌簌往下落，“我在教主眼里，就是个工具。我除了知道自己的任务，其他的，他从不对我说。” 陆承瑾冷睨着她，全然不觉她可怜楚楚的样子有多么动人。 薄唇动了几下，连话都不愿多说，“你再也见不到你弟弟了。” 他一挥袖，两个暗卫走了进来。 一个手里拿着匕首，一个手里拿着铁索。 惜柔开始可怜地呜咽起来，娇弱的身子抖成一团。 其中一个暗卫，在陆承瑾眼神的指示下，将匕首丢给了惜柔。 “从你身上割下一样东西，留给你弟弟做纪念吧。” 又看了看手里拿铁索的暗卫，“割完了，送她上路。” 面对陆承瑾不近情理的冷酷，惜柔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我真的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她求助般的，含泪望着孟清韵，眼神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孟清韵觉得，变成大魔王的小奶狗，手段确实残忍。 她捡起了那把雪亮的匕首，笑着对陆承瑾说：“小九，你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聊聊。” “小心她使诈。”陆承瑾有些不放心。 “除了你，谁敢在我面前使诈？” 孟清韵挑了挑眉，露出了标志性的狡猾笑容。 陆承瑾想起老谋深算的图琛，在她面前都手足无措，顿时放心下来。 “我在外面等你。” 陆承瑾一离开，小屋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惜柔像是刚刚找回被夺走的呼吸，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 “谢谢你——你——你干什么——” 惜柔一句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孟清韵就将匕首抵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 她像一只垂涎美味小白兔的狐狸，语带威胁地说：“把衣服脱了。” 惜柔：“？？？” “快点，把衣服脱了!” 孟清韵握住匕首的手更加用力，惜柔白皙的脖颈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你要干什么？” 空间和惜柔同时问道。 “当然是检查检查你的身体啊。”孟清韵坏笑道， “姑奶奶可不是活菩萨，小九想杀的人，我也不想让她活，所以你最好表现得有用一点，乖乖听话，脱衣服。” 惜柔欲哭无泪。 听闻靖王陆承瑾是个冷酷阴鸷的大魔王，没想到站在他身边，明艳倾城的美人儿，也是个小魔女。 她只好收起可怜气，咬着发白的嘴唇，不情不愿地将衣衫一件一件退下。 雪白腻滑的皮肤直恍人眼。 孟清韵舔了舔唇，这样标致的美人，如果就此香消玉殒，还真挺可惜的。 “阿韵，你的想法很危险。”空间道，“小九要是知道了，会扒了她的皮。” “我不看除他以外的美男，看看美女也不行吗？” 孟清韵翻了翻白眼。 “想看美女，我给你个镜子，她有什么好看的？” 空间突如其来的恭维，让孟清韵十分愉悦。 “少吹彩虹屁了，给我准备银针和试管。” 惜柔将上衣脱完，只剩下一件贴身小衣。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看孟清韵的眼神，像是在看村头欺负良家少女的恶霸。 孟清韵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腹处。 那里有一朵黑莲花。 “万毒教的活人蛊，是不是都有你这样的标记？” 惜柔方才明白过来，孟清韵要她脱衣服，是为了看她腰腹上的黑莲花标记。 她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女变态呢。 “是的。” 惜柔点点头。 看来，云空大师说的没错，黑莲花，却是是西域万毒教的标志。 画上的人来自万毒教，是不争的事实。 “当活人蛊，很痛苦吧？” 孟清韵同情地叹了口气，“从小就要被迫服下各种毒药，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还要被逼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 “我没的选择。”惜柔垂首，眼泪摇摇欲坠，“我和弟弟从小就被万毒教收养，我们的命，掌握在教主的手里。” “谁说的？”孟清韵对图琛的手段嗤之以鼻，“如果我说，我可以将你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让你变成一个正常人，你愿不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短短的时间内，她受到两次死亡的威胁，神经紧绷到极点。 孟清韵忽然态度好了起来，还给了她生的希望，这让她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松懈了。 “你……你能帮我恢复正常？” 惜柔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