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衷，值得通敌叛国？” 陆承瑾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了。 孟清韵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别扭劲是怎么回事，细细地蹙眉，试图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小九，活人蛊被劫是件大事，好在事情发生没多久，我们赶紧封锁消息，不能让西域十五国的国君知道，我陪你一起去查，人既然是从密道被劫走的，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循，我们——” 她越说，陆承瑾的脸色就越阴沉。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以为，小女人会不假思索地说永远和他站在一起。 因为他是她的夫君，二人还育有一个女儿，无论如何，哪怕她的亲爹背叛大魏，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包括与沈千毅你死我活。 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在小女人心目中的地位。 沈千毅是她的亲生父亲，哪怕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在世，小女人还是凭借着血缘关系，默默地爱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如果沈千毅真的是害他中蛊之人呢？ 小女人该如何抉择？ 除了无条件地支持他，任何其余的抉择，都会让陆承瑾无法忍受。 因为小女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孟清韵发觉他脸色不对，便不再多说，只是用柔柔的目光看着他，想尽量给他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毕竟大魏的九皇叔不管是拼谋略，还是拼实力，从来都没输过。 能给他带来这么大困扰的，只有沈千毅。 而她还是沈千毅的女儿。 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孟清韵不想火上浇油。 “你们两个，出去。” 季言和穆白很知趣，不会往枪口上撞，退出去的时候，还强行把久久给拖走了。 “走走走，别凑热闹，小心变成火锅里的涮肉片！” 久久不情不愿地被两人半拖半抱地带离了屋子。 门一关，隔绝了屋外的寒气，可也让屋子的氛围更压抑了。 “小九，我们赶紧去查线索吧，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爹和那个绿眼仔不可能将人转移出京城——” “绿眼仔？” 陆承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孟清韵莫名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沈千毅进京，还带了帮手？” 孟清韵水盈盈的眼睛忽闪了几下，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这让陆承瑾更加恼火了。 “我今天出门，遇到了一个西域人，眼睛是绿色的，他张口就叫我‘师娘’，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问过茶摊老板，他说绿眼仔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我怀疑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我爹……” 她垂眸，黑压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对不起啊，小九，我应该一回来就告诉你的。” “我理解，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希望他和我成为仇敌，所以有心包庇他。” 这下孟清韵清清楚楚地听出来，陆承瑾就是在阴阳怪气。 “我没有包庇他，我是看你太累了，就想着明天再告诉你……” 她开始懊恼自己的犹豫，明知二人之间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及时解释清楚，多次造成误会，她怎么会愚蠢到一直犯同样的错误呢？ 她的懊恼愧疚在陆承瑾看来，就是私心包庇沈千毅的实锤。 一想到小女人可能会为了沈千毅而走到自己的对立面，他的内心就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怒意。 他一把将孟清韵拽进怀里，抵在床榻上，双目猩红地瞪着她。 “阿韵，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尽量克制着阴鸷的怒气，掩藏自己狠厉的眼神。 “小九，你要相信杨阁老的话，我爹不会背叛大魏的……” 孟清韵不安地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第一次在陆承瑾的怒气里胆战心惊。 他的胸口是炙热的，甚至比平时还要热，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森冷凛冽的。 孟清韵像是在冰火两重天里，难受却得不到解脱。 “回答我！阿韵，你选我还是他？” 他的耐心被耗尽，开始赤果果地逼问。 “你干嘛这么凶？” 孟清韵心中的愧疚被陆承瑾凶狠的态度冲淡了一半，他吼，她就比他吼得更大声。 下巴被猛地钳住，陆承瑾不由分说，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泄愤似的一吻。 “唔……” 血腥气在她的口中弥漫，原本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此刻却变成了魔鬼的藤蔓，缠绕着她，让她窒息。 “回答我。” 陆承瑾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小女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答案！ “陆承瑾，你脑子又坏掉了吗？” 孟清韵想擦掉溢出嘴角的血迹，双手却被牢牢钳住按在头顶。 她气恼地对陆承瑾又踢又蹬，却只能徒劳地被越缠越紧。 “我和他，你选谁？” 陆承瑾怒到极点，声音反而越发轻缓，贴着孟清韵的耳垂，像是一种温柔的威胁。 “我选择真相！” 孟清韵露出尖利的小牙，对准陆承瑾的脖子咬了一口。 “放开姑奶奶，好好说话！” “不放开，一辈子都不放开！” 陆承瑾像是被刺激到了，声调陡然提高，孟清韵的心房都跟着一颤。 “你只能是我的，我不准你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 孟清韵半是气恼半是好笑，“孟小九，你都二十几岁了，还没有学会用脑子思考吗？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有两个孩子，我脑子抽了要离开？” “你叫我什么？” 狂怒中的陆承瑾，突然偃旗息鼓，惊喜漫上他的眉眼，桃花眸闪闪发亮，像是镶嵌着宝石。 “夫……夫君啊……” 双唇再次被覆盖，但是这一次，陆承瑾吻得十分温柔。 “再叫我一声夫君。”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力。 “夫君……” 为什么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从她口中说出，却变得这么羞耻？ 她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没有叫过他一声夫君。 陆承瑾的喉咙里溢出愉悦的低笑，他的脸紧贴着孟清韵烫红的俏脸，轻轻蹭了几下。 瞬间激起了无数的暧昧。 “我就知道，姐姐是最疼我的。” “那你发什么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