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主？ 李治的狗头？ 听到褚光耀这么说，就连肖牟珂都觉得头皮发麻？ 尼玛，他这个突厥人的大汗到底收养了一个什么角色在他的身旁？ 褚光耀的身份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 “嗷嗷嗷。” 突厥人可兴奋了，一听还能成为中原之主，那不就是当汉地的皇帝吗。 谁不乐意啊，于是乎都不用动员，一个个嗷嗷叫的非要冲上去和唐军决一死战。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唐军只不过万余人而已，为了追杀突厥败兵，早已经兵力分散。 就相当于一个人的手，五根指头全都分开了，还怎么形成一个拳头打人呢？ 而此时突厥大军足有十万有余，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轻易地将唐军碾为齑粉。 可以说突厥人的士气正盛，都不需要再动员了，李治就是最炽手可热的猎物。 “二郎们，随我杀过去，砍了李治的狗头。” 褚光耀只觉着他自己全身燥热，体内的血液似乎被烧开了一样，滚滚流淌奔腾不息。 “褚先生三思而行，要不咱们等等看？” 肖牟珂这个时候有点怂了，是不是太仓促了，这不像是褚光耀的一贯作风啊。 可是他哪里还能够指挥得了大军。 所有的突厥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李治的大纛上面。 十万人马齐动，万马奔腾犹如山崩地裂一样。 就连正在追杀突厥败兵的唐军也不由得脸色大惊。 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庞大的洪水猛兽。 甚至他们都来不及反应过来，突厥人的弓箭就如同飞蝗一样，雨点般密集的覆盖而下。 噼里啪啦的打在唐军的各式铠甲之上，虽然大部分的唐军都能挺过这波箭雨。 但是也有倒霉的，被密集的弓箭射穿了铠甲的结合部，或者杀得盔歪甲斜的薄弱处。 顷刻间大量的唐军倒地，有的身死，更多的是身负伤势，失去了战斗力，只能无助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眼看着犹如现代版的钢铁洪流碾压过来，被千军万马踩为肉泥。 因为唐军分散攻击，已经形成不了拳头攻势，更组织不起来反击，只能被动地就地组织防御。 可以说此时的唐军是各自为战，打的不是团队力量，而是个人的战斗力表现了。 自古以来汉军就有一汉顶五胡的说法，而配备了各种防御铠甲和破甲锐器的唐军的战斗力更在汉朝之上。 哪怕是各自为战，凭借着他们的骁勇，一时之间也让突厥人难以撼动这股唐军。 “肖牟珂大汗，你率领儿郎们从左翼插过去，绕到唐军的后面攻击他们。” 褚光耀看到十万人拥挤在一起混战成何体统，唐军无非就是在延口残喘，拖延时间的，等带救援而已。 而他只需要加快歼灭这股唐军的时间就可以了。 李治的项上人头不久之后就会呈现在他的面前。 突厥人的大汗被一个汉人这么命令着，肖牟珂也不觉得丢人，毕竟他一直以来执行的都是褚光耀的意思。 说白了突厥人只知道他是突厥人的大汗，但跟明白大汗军政全出于褚光耀之口。 “褚先生你多加小心，肖牟珂去了。” 肖牟珂率领一万飞虎军，从侧翼杀出，绕到了唐军的两肋，准备按照褚光耀的意图进行攻击。 “哲赫别，你率领万余人马绕到唐军背后进行攻击。” 因为突厥人全都是轻骑兵，所以马速要比重甲骑兵的唐军快上不少。 一旦形成合围之势，唐军几乎就成了瓮中之鳖，再无生还的希望。 十几万人集中在面积不大的区域混战，马蹄踩踏草场的声音真的犹如地震一般。 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丘上，一张四方小桌上面摆放着几个酒碗。 酒碗里面的酒水不断的因为震动而翻起了阵阵涟漪。 李治笑呵呵的端起一个酒碗，和其他几位大唐悍将互相笑了笑。 然后在李治的表率下一饮而尽。 “陛下。” 裴行俭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治摆摆手打断了。 “众卿今日一战可否将突厥之患永久的解除呢？” 李治将酒碗倒置过来，示意大家他已经喝光了。 其他众将不敢怠慢，连忙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都倒置酒碗，示意他们也都喝光了。 “好酒不是吗？” 李治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酒，好久。 裴行俭暗自琢磨着里面蕴含的深意。 好久不是吗？ 是啊，突厥人的祸患，对于中原王朝来说真的很久了。 如果不能在李治这里终结的话，还会持续给后世造成多大的困惑呢？ “陛下，末将明白陛下的苦心了。” 裴行俭跪下说道。 程知节看了看裴行俭，又看了看李治，他是一个悍将，不太懂的文人墨客的酸腐劲儿，所以听不懂。 “我说老裴你啥意思啊，陛下说好酒，你就明白了，我咋听不懂呢？” 程知节也是直肠子，这么一说，裴行俭也有些汗颜。 “程知节，朕就喜欢你这样的直肠子。” 李治一拍小方桌站了起来。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还请陛下让臣明白。” 程知节说道。 “老将军，刚才陛下的意思是说突厥之患时间太久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解决了。” 裴行俭连忙插嘴道。 “陛下。” 听闻裴行俭这么一说，程知节立刻跪了下去。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程知节居然双目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陛下，都是臣之罪过，臣随身为武将，却不能安邦定国，臣之罪也，今日一战，哪怕马革裹尸，臣也要将突厥人彻底击溃，生擒肖牟珂。” 程知节曾经数次打败突厥人，但是没有一次彻底的解除边患，只能说是推迟了突厥人祸害的时间间隔罢了。 所以程知节深深自责。 “老将军，快快请起，错不在你，时也数也。” 李治连忙将程知节搀扶起来。 皇帝亲自搀扶一个将军，这可是给足了程知节面子。 “陛下，此战若不能斩下敌酋首级，程知节提头来见。” 说完，老将军在亲兵的协助下，披挂整齐，翻身上马，朝着混战的战场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