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菩萨，月朦，你，你今日怎么想起问我这个事儿了？” 听完秦月朦的提问后，柳姨娘惊讶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她忙把自己的手从女儿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然后迅速起身像是做贼一般走到门口，探出头环顾左右，确定附近没有人后又退回房内，不仅顺手关上了房门，连同窗户也一并关上后才坐回到美人榻上。 “怎么了，娘，这事儿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我如今问问，也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记错呀。” 看到柳姨娘脸色骤变，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后，秦月朦也被搞的紧张起来。 “你这孩子，问什么不好，偏偏这会想起来问这事儿。”柳姨娘压低声音，怪嗔地看着秦月朦。 秦月朦更是不解，眨眨美眸，眼底尽是疑惑，“这事儿都过了十来年了，就算不光彩，女儿背地里跟娘亲提下也没什么吧，又不是咱们院子里出了和男人有染的腌攒事儿。” 柳姨娘听到这里，摇摇头，将脸别到一边，直接岔开话题道，“月朦，这事儿你还是别问了，你已经出嫁了，这秦府的旧事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好生在太子府里过日子，精心伺候太子爷，给太子添个一儿半女，你在太子府里的日子才会好过。” “娘……”秦月朦轻唤了一声。 见柳姨娘还是没有反应，又拉起娘亲的手靠近了一些，撅起嘴角恢复了未出嫁前的女儿娇羞，“娘，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我自己想要问的，是秦月夕那个小贱人，她今天逼问我的，我没办法，只能浅浅的说了几嘴。我这不是也怕自己说错什么嘛，这才想找娘在问个清楚的。” “你今天见秦月夕那丫头了？”柳姨娘这才扭过头来看向自己闺女。 秦月朦点头，“是啊。原本也不是我想去见她的，是太子爷非要拉着我一起去见秦月夕的夫家。” “秦月夕的夫家，就是三年前那个顾丞相吧，全家吵架贬黜沦为庶人，而且听说那个顾梓晨还是个坐轮椅的废人。” “对啊，不过我今天亲眼瞧见了，顾家那个瘫子已经不瘫了。走路稳稳当当的，就跟没受过伤似的。我都怀疑之前的传言是不是假的了。”秦月朦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柳姨娘也不禁面露诧异，“真是没想到，秦月夕那丫头出嫁后竟然这样好命了，非但脑子清醒了不说，连带着把顾家也给带红火了。” “娘，今天秦月夕拉着我的手追问我秦府为何十几年前府内大换仆人的事儿呢，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秦月朦说到这里，嘴角一勾，面上有些得意，“反正我是看出来了，秦月夕压根就不怕秦府，也不想跟秦府再有什么牵扯，不管内宅那两位主母怎么拉拢也没用了。既然如此，何不‘借刀杀人’？让秦月夕那个小贱人去找甄氏和林氏的麻烦，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娘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娘明白了。” 柳姨娘终于明白了闺女的良苦用心，目光爱怜地看着秦月朦，主动拉紧了女儿的手，“月朦，娘在后宅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只希望你好好的。” 只要甄氏和林氏那两个老妖婆不再苛待娘亲，最好是死了，她才能好。 秦月朦在心里暗暗说着。 其实相比于秦月夕这那个贱人，她更厌恶秦月染还有秦府这两个老妖婆。 这十多年来，秦月夕都是痴痴傻傻的，只有被她欺负的份，她心里只是嫉妒秦月夕有这个赚钱改命的好命。 她真正痛恨的，是秦月染这个嫡女，从小就占尽风光，受尽宠爱，还总是摆出嫡女的架子欺辱她和娘亲，甚至还算自己了自己的名节，让自己去勾引那个乡村野地里出来的一个里正的儿子，被府里丫鬟嗤笑许久！ 还有那个甄氏，总是把在林氏那里受得气发泄到娘和自己身上，苛待娘的吃穿用度。 至于林氏那个妖婆，眼里除了侯府的爵位还有秦凤歌之外，就没有装下其他人。每天手里拿着佛珠，满口的慈悲心肠，却是佛口蛇心。 明知道她和娘亲过得水深火热，也明明知道秦月染和甄氏算计她这个庶女名节，也全然不在乎，心里只有自己和秦府的荣华富贵。 这教她如何不恨！？ 原本她还发愁没有机会能报复这两个老妖婆呢，没成想秦月夕的出现，倒是促成了一个近在眼前的机会。 “娘，您之前告诉我李玉娘那事儿的时候，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但是我总觉得事情蹊跷，按照常理来说，当初秦月夕的母亲李玉娘也是十分受宠的，不然也不会怀了男胎。眼看只要生下孩子，就能在府里站稳脚跟了，谁会糊涂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跟人偷情呢？若是想要秦月夕帮咱们对付主母，我还得知道更多才行。所以您娘就别藏着了，都告诉女儿吧。” 秦月朦牢牢抓着柳姨娘的手，十分急切地看着母亲。 “唉……” 柳姨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俯过身趴到秦月朦耳边，低声道，“此事我只给你说，你除了告诉秦月夕之外，绝对不可以再告诉旁人了。之前你问我，我怕你受不住秘密，只把明面上的事情告诉你了，其实，当初李玉娘偷情的事情大有文章。” “娘，你说，我听着呢。”秦月朦点点头，安静地等着下文。 柳姨娘提起这件旧事，语气也愈发凝重：“当年那事儿发生后，内宅的仆人们都以为那李玉娘是跟小厮有染，才被执行了家规给打死了，实则不然，那李玉娘实际上是冤死的！” “冤死的？！”秦月朦听的心脏猛地一跳，果然事有蹊跷！ 柳姨娘继续道：“当时李玉娘只要生下儿子，就能傍身养老，何苦再去跟院子里的小厮牵扯不清。是当时甄氏的贴身嬷嬷给出的主意，说李玉娘年轻貌美又太过受宠，若真叫生下儿子更拿捏不住，就设计安排了个小厮，故意潜入了李玉娘的小院放了些赃物，然后哄骗小厮说只要咬定是李玉娘勾引自己，就能拿了五百两银子脱身离开，没成想，两个都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