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有血脉之亲的皇叔朱宸濠,也已被他下旨削除藩籍,正名为逆贼。一个干儿子,算不了什么。
皇帝把士兵都检阅一遍,感觉心满意足后,骑着马到了队列最前头,并接过江彬递来的黄色令旗。
校场边的伶人,把鼓声击得更密更响。
即使是对这次出征没有丝毫兴趣的宋梨和马荻,也不禁被这股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
朱厚照手握令旗,在享受着这时刻。跟上回出关迎战不一样,这次宁王逆乱,是真的在挑战他王位。对朱厚照来说,这是真正的战争;是他在历史上,留下可比先祖英雄功业的黄金机会。
没有比这更好的游戏。
他的手,把令旗挥下。
沈小五喝下几口清水,深深感觉咽喉给滋润的舒畅。他舐一舐原本干燥的嘴唇,抹去滴在下巴的水珠,把装水的竹筒传递给下一个同袍。
他跟同队的百来个民兵,此刻正坐在乱石堆上喝水歇息。这段路上附近没有多少树荫,他们只能占到这处,有石块可坐已经很不错。
七月的毒热太阳迎头照下,众人从头巾到绑腿草鞋都吸满了汗水。有的人不住用草帽掮着风,但更多是懒得动一动,只是静静在享受着这个可以把兵器军需等重担暂时放下来休息的时刻。
沈小五放眼看去,扫视遍野上聚集休歇的无数义军同袍。自吉安出发行军至今已是第四日,但他还是感到眼前这景象有点不真实。
这么多人……
“老范。”小五问问身旁最相熟的同袍“你昨天说,我们大军总共多少人?”
老范抓抓脸颊“十四万。上面是这么听说的。”
沈小五瞧着军队,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