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管家露出惊诧神色,秦砷笑道“别担心,考不倒的!”管家叹道“不是,是你说话的神气,和令祖描述的一模一样啊!”秦砷哈哈笑道“那便让我进去了罢!有甚么话里面再说不迟。”管家赔笑道“秦小公子这便请进。”秦砷拉住雷凌的手,笑道“义父,我们走罢!”雷凌只得点头跟进。
穿过前堂,转进川廊,秦雷二人只见此处高大壮丽,房舍栉比鳞次,却无镂簋朱紘的奢靡之气,直有一股凛然正气进逼而来。雷凌斜眼望见秦砷谈笑自若,又和管家切磋了几句自己不懂的诗词歌赋,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转入后堂,管家道“方才已让人通报我们家老爷,二位还请稍待。”拉开西首二张大椅邀二人入座。秦砷笑拱手道“多谢。”便毫不客气的坐下,见雷凌竟自站着,拍拍椅子要他坐下。
管家一旁瞥见,心道“秦小公子虽善读书,礼数倒浑不像官家子弟,怪不得秦知事一次也没带进来过。”秦砷忽然回头笑道“王管家,我爷爷让我从小习武,我若失了礼数还请多多担待。”王管家吃了一惊,暗道“他莫不是知道我在想甚么?”但见秦砷也未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心道“想来只是碰巧罢了。”
过不多时,宰相骆逐来到。秦砷见他凤眼细眉、身材高瘦,衣着得体毫不浮夸华丽,交织不少银丝的黑发整齐地梳在头上,真有些不同凡俗的气势排场。
秦砷暗道“做个领导人就该是这般模样。”拉拉雷凌的衣袖,旋即站起,向骆逐一揖到底,道“晚辈秦砷,向大人问安。素知大人为百姓牟利摩顶放踵,能在此地会见大人金面,晚辈不胜之喜。”骆逐伸手扶起,道“砷儿无须多礼,向闻令祖之逝,不胜悲切。”秦砷眼眶含泪,指天道“不将杀祖仇人、杀父仇人碎尸万段,我秦砷誓不为人!”雷凌不禁打了个寒噤。
骆逐道“本来还听令祖言你不够成熟,如今你要独担大梁,幸喜尚有乃祖之风,着实令人欣慰。”秦砷道“砷儿的确无甚主张,还请大人赐教!”说完即朝骆逐拜了下去。
骆逐将他扶起,拍拍其肩,微笑道“甚么大人不大人,我和令祖是老交情,不如你便在此暂居数日,再行定止。”秦砷露出腼腆神色,道“借居是不敢,但不知能否有荣幸和……和骆爷爷同桌用膳?我肚子实在饿了。”骆逐道“别拘束,我已命人准备,一同到厅上用饭罢。”秦砷拜谢道“骆爷爷如此周到,不愧是天下百姓衣食父母。”
骆逐本已用过中饭,这时接待秦砷,再同秦雷二人一起上了饭桌。另有王管家、二个小厮在旁作陪。席间秦砷与骆逐交代许多灭门案的细节,唯独保留自己亲眼看见雷凌侵犯其母,转说自己事后从地窖钻出,其母才向他告状,并将矛头指向“湖广煞星雷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