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卿看着他那副虚伪的模样，就恨不得上前抽他几巴掌。 他反应倒是也快，想来是猜出他们已经破了局。 “六王爷不必惺惺作态，刺杀我们的劫匪究竟是谁派去的，你比谁都清楚。” 秦以泠故作听不懂：“此话怎讲？莫不是九弟妹知道些什么？” 月挽卿见他还在挣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嘲讽地望着他道：“六王爷派了那么多人去堵杀我与王爷，不会真以为所有人嘴巴都是严实的吧？” 秦以泠闻言，脸色微变，用力按住了玉扳指，面上凝重：“九弟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本王何时派人去堵杀你和九弟了？” “垂死挣扎。”月挽卿冷声道，抬头拍了拍手掌：“既然如此，还是让你那群手下来跟你说吧。” 很快，四五个杀手被带了上来。 月挽卿看向他们，指着秦以泠道：“把你们知道的，统统说出来！让陛下为你们做主！” 那几名杀手面面相觑，抬头看向秦以泠，碰上他那阴冷的眸子，又快速低下。 他们的内心在挣扎，可想到这几日非人的折磨，终是一咬牙，全部招了。 “陛下！是六王爷！是他派我们去劫杀的寒王和寒王妃，不仅如此，寒王殿下炸泄洪口，无故跌落洪水之中，也是他动的手！” “你们说话要有证据！”秦以泠咬牙道：“九弟妹，仅凭几个举无轻重的人的供词，如何能证明是本王派的人？你可别被其他人给利用了！” 月挽卿冷笑，将早就写好的供词奉上：“一人说谎，当然不可信，可你手下那么多人，单独分开审问出来的供词均是能对照上的？这你要如何解释？他们甚至还知道你府内还藏了多少秘密，需不需要我按照供词，全部替你念出来，派人去搜查一番？” 她一直想不通，当初月相如说私下他们在锻造兵器，可她却没找到任何线索。 经过逼供这群杀手，才知道这群锻造兵器的人，居然被秦以泠藏在王府地下室中。 若现在派人去搜查，必定能查出秦以泠王府藏着的各类利器和这群锻造兵器的人。 月挽卿手上的供词被太监拿去，递给了秦帝，秦帝看完，当即震怒，指着秦以泠破口大骂：“秦以泠你这个残害兄弟的畜生！你这么能下得去狠手，那可是你亲弟弟！朕怎会生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秦以泠淡漠地望着龙座上的人，丝毫没有被揭发的慌张：“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你！”秦帝噎住。 一旁的太子听秦以泠居然这么坏，还把秦帝给气着了，当下跳出来表现一番。 “秦以泠你心肠歹毒就算了，还大逆不道同父皇如此说话，养狗还知报恩，你简直猪狗不如！像你这种恶心的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送去浸猪笼与兽同住！” 秦以泠烦躁地捂了下耳朵，太子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气的上前伸手点他鼻子，却被秦以泠一把扼住，拔剑抬手，直接抹了脖子，踩在了脚下，不耐道：“真烦！” 堂堂太子，居然就被他当众杀了，整个朝堂震惊，直接傻眼。 秦帝望着地上没了声息的太子，怔愣片刻，瞠目不敢置信地看向秦以泠：“你……你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畜生！居然当着朕的面，杀了太子！来人，将秦以泠收押大牢，听候发落！” 相比较暴怒的秦帝，秦以泠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好似方才杀太子的人不是他。 侍卫轰上，他毫不在乎地任由其将他捉住，没有丝毫反抗。 他目光落在月挽卿身上，死水般沉寂的眼中微微聚光，随即自嘲一笑：“真没想到，再来一次，我竟然会输给你。我这次拿到的牌，明明比你好百倍！” 月挽卿掀了下眼皮，淡漠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你野心太大了。” 当自身实力，比不过野心时，他必定会被反噬。 一手好牌被他打成烂牌，是迟早的事。 况且，秦以寒从小到大经历那么多事，那么多年的沉淀，心思缜密武力高强，如何是他个临时到来的人能比的？ 他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秦以寒。 秦以泠被押了下去，龙座上的秦帝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眼一翻直接被气晕过去。 “陛下！”太监急叫。 月挽卿见状，冲了上去，为秦帝把脉，却发现他身体早就亏空损坏，现在又被气的气血攻心，会有猝死的症状。 “快！将陛下移至屋内！” 月挽卿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快速走了过来，将高大的秦帝抱起，径直走出了金銮殿。 看着秦以寒大步流星的步伐，月挽卿心里微微触动。 两父子吵的再凶，秦以寒心里，还是在乎这个亲生父亲的。 她忙追了上去。 秦帝昏迷，太医院太医全部被召了过来，把完脉全部唉声叹气。 “陛下这几年，身子一年比一年虚弱，如今又气急攻心，体内气淤凝结，静脉堵塞，怕是……” 秦以寒眼神一凛：“本王要听的不是这个结果！” 太医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出。 月挽卿面色凝重地上前，拿出了针灸袋。 即便知道太医们说的是事实，但为了秦以寒，她也要再试一试。 秦以寒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若不是袖下的手紧紧攥住，还以为他真不在乎。 他的视线落在秦帝那紧闭的脸庞上，看着他鬓白的发角和苍老的容颜，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了，他似乎真的老了许多。 月挽卿给秦帝针灸将近一个时辰，塌上之人才转醒。 秦以寒眼神微顿，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月挽卿拉住他的衣角，朝他抱歉地笑了下，秦以寒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黯淡下去。 “对不起，我尽力了。”为医者，最不想说的便是这句话。 可秦帝的五脏六腑皆衰败，即便用药维持，也活不了几天。 倒不如，让他清醒着和秦以寒做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