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最终还是没动,卢温瑜顶着头上重重的礼冠给慕夫人和慕老爷敬过酒后,就被人送入洞房。
宴清棠屁股下的板凳还没暖热,桌子对面就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哟,这不是宴清棠吗?”
宴清棠抬眸,她不认识。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人,掐着肥硕的宽腰,扭着走过来,在她们这一桌坐下。
女人双下巴厚厚的一层,不用低头就能看见。脸上的胭脂过重,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打肿了一样。
宋芊云也抬头。
罗员外的女儿,她见过,和卢温瑜之前有过往来。
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蹙起,她故意摆正身子,头不动。
“我认识你?”宴清棠问道。
“认识到不敢,温瑜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吧?我哪敢认识你啊,说不定死在哪都不知道。”肥妞轻视地看着宴清棠。
又是卢温瑜有关的,怎么就那么喜欢找她的茬?
宴清棠收起自己的好脾气,抬起手搭在自己的鼻尖,“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死的话也麻烦您死的离我远一点,今天好歹也是慕夫人的喜事,你可别给人家招来不好的事情。”
周围传来一阵轻笑。
罗员外的女儿气的通红着脸,噘着嘴向宋芊云告状:“谁不知道是你换了酒杯才让卢温瑜中记得,公主,你可得为卢小姐做主啊!”
瞧这意思,她八成还不知道卢温瑜和宋芊云的事情呢吧。
宴清棠心里忍不住冷笑,她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为卢小姐做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走狗呢。”
“你!”罗员外的女儿气的脸色铁青,再次想找宋芊云当后台使,“公主,卢温瑜可是您的好朋友,你就这么看她受欺负?”
宋芊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原来之前这些行为这么讨人厌?
她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听见这些话,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本公主好歹也是公主,岂容你在这说三道四,教我做人?这宴席吃你就好好坐着,不吃就滚一边去,要是还不服气,本公主就送你去大理寺,识相的,别碍了本公主和其他人的雅兴。”
她突然出声呵斥,膘肥体壮的罗员外的女儿顿时涨红了脸,紧绷着嘴满脸不服气,但宋芊云是公主,所有的话憋到嘴边只剩下一个“是”字。
宋芊云还觉得烦心,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女人,站起来,“本公主再说一遍,今日来参加婚礼也是看在慕夫人和太后的情谊上,本公主和所谓的新娘子关系不熟,以后,也别再让我听见任何说教宴清棠的话。”
说完,宋芊云大大方方的坐下夹菜给宴清棠和端仪,留下一堆的人面面相觑。
宴清棠盯着碗里的那块瘦肉,陷入沉思。
所以,她究竟是哪一步开始,能让刁蛮跋扈的宋芊云如此护着她?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宴清棠有些受宠若惊的垂下眼睫,再抬起头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宋芊云没有卢温瑜那样的心计,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几次三番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众人不知道她们几个的过往,有些只是听见只言片语,卢温瑜将公主推下去,公主和她恩断义绝。
坊间多数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卢温瑜刚从慕夫人那里拜堂回来,送入洞房之前这是必经之路。
她听见宋芊云说的,捏着红菱绸缎的手青筋暴起。
红盖头下的脸快要扭曲在一起。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在她那只手上,挡住被她捏的不成样子的红绸缎。
红盖头挡着,她却也能看见那只手的主人穿着和她一样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