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雨水落在水坑里,泛起涟漪。
下一秒被人一脚才进去,水里倒映着的波纹被破坏掉。
宴清棠没带伞,她撑起手挡在眼前。
寒冬里的雨,像是冰刃一样,打在身上带着刺痛感。
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打湿,黏糊糊的粘在额头,山路泥泞且不好走,宴清棠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手上连同指甲缝里都是泥。
她撑起身子,勉强站起来,继续往山下走。
山上能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树枝因为季节的原因,全部干枯的只剩一堆枯树枝。
宴清棠很后悔刚刚没有把宋哲彦赶出去,已经走出去很远,她也懒得再返回。
宋哲彦的目的从来都是江山,就连上辈子娶她,也都是因为她的矿石和兽场。
她全心全意相信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身子和前途所有搭在他身上,可最后的结果呢?
她怀着他的孩子,被宴雅云和他两个人嘲笑,甚至还不惜对她出手,逼死自己。
黄粱一梦,她早就醒的大彻大悟了。
宴清棠擦掉眼角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前的世界变得很是朦胧。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
车夫还在山下等着,见外面的雨越发大起来,赶忙找出蓑笠披盖在身上。
看见熟悉的身影,他挽起裤腿,拿着雨伞给她撑着,“小姐,你这……”
宴清棠打了个喷嚏,浑身忍不住颤抖。
车夫忍下到嘴边的念叨,撑着伞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里虽然不暖和,但是好在不透风,车夫从马车里面的椅子下找出一堆衣服给她,“小姐,别着凉了。”
宴清棠任由他帮忙搭在自己身上,铺天盖地袭来的冷意想是要把她侵蚀一般。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蜷缩在边缘,还不忘交代,“送我去医馆。”
那离这不远。
马车扬长而去。
雨水落在马车的木头上发出声响,宴清棠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她医馆的路边。
宴清棠撑起身子,掀开帘子。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车顶上残留的水滴一滴滴缓慢往下低落。
宴清棠踩着车夫搭的台阶下来往医馆走。
在刚刚进去时,偶然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宴清棠的视线有些浑浊,看不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看见一身黑衣。
连脸都看不清便昏倒在地。
环儿恰好路过屋檐下,正打算开窗透气,看见屋外的身影,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过来,“小姐,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她浑身湿淋淋的,还能拧出水来,环儿不敢想她在雨里走了多久,赶紧拿来热毛巾,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门口檐下的黑衣人看着医馆大门,若有所思。
……
宋哲彦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只能看着宴清棠跑出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