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才对着她微微拱手，开口道：“洛——”

“不要叫我洛先生！”

洛言不想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她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唤自己阿言，而不是像对待客人一样彬彬有礼，却拉开了无限距离。

林瑞目光微闪，随后收起姿势，轻启唇瓣道：“洛言。”

闻言，洛言的眼里亮起些许光芒，但是很快又黯淡了过去。

她很开心面前的人能做出第一步改变，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已经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了，否则皇帝那边就该对益阳的人动手了。

“林瑞，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

简单的一句话，她停顿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她的不舍。

林瑞眉头微蹙，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要离开，他的身体也不算完全康复，只是，他问不出理由。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沉默让得洛言心中的希冀渐渐灰暗起来，还是不行吗？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洛言咬了咬唇，她盯着他，不想错过他神情的丝毫变化。

林瑞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她走了过来。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洛言的心跳渐渐加快。

直到站立在她三步开外的位置，他才停了下来，对她笑道：“洛言，无论如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在此时离开，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能否以茶待酒感谢你近些日子的照料？”

虽然是简单的道谢之词，但是洛言已经很开心了。

她明白面前的人就是林瑞，她也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再次爱上她。

只是，这一切从开头就要被阻止。

“好呀。”

既然一定要离开，那为什么不给两人都留下一个体面的告别呢。

“请。”林瑞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竟然心生些许欢喜。

一场散茶宴，两人谈吐间笑声不断，引得院子外的守卫频频回头，似乎对于两人之间的熟稔有些不解。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秦漠再次出现在院子外，两人之间的谈话才中止。

“你们这是？”秦漠有些惊喜的看着两人，尤其是当他看到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的时候，难不成是林瑞想起来了？

“无碍，洛言要离开了，举杯相送而已。”林瑞解释道，“只是少了美酒佳酿，实属遗憾。”

“你现在不能喝酒，你要记住了。”洛言叮嘱道。

林瑞现在的身子亏损还是很大，一切刺激之物都不能接近，更何况是烈酒。

“此事我谨记在心。”

虽然两人言谈间少了几分疏远，但依旧只限于朋友之间的交谈让得秦漠喜悦的心情渐渐平复，他知道是他想得太美了。

“洛言，时候差不多了。”他闷声提醒道。

洛言点头，深深得看了林瑞一眼后跟着秦漠离开，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该离开了。

当她和巫洐走出别院之后，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分叉的路，思绪成结。

“洛言，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去哪？

按照皇帝的意思，他希望她远离皇城，只是她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或许再也见不到林瑞了，她不想。

前途漫漫，属于洛言的路宛若飘浮着一层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