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不活了!”
杨秋花在大堂之上撒泼,不成体统,知府大人见状,眉宇一蹙,带着不容执拗的口吻呵斥。
“本官还没有判你,竟敢自己在公堂寻死觅活,还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
“你内窃的财物,藏匿在何处?还不从实招来?”
求死不成,杨秋花眼白一翻,一颗心大起大落,似要厥倒在公堂,她此时已没有狡辩之力,六神无主地回话:“在北街的宅院里。”
“来呀!速速去搜!”
“知府大人,民妇有话想说。”
此时,冷眼旁观的李英兰终于开腔说话:“民妇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知府大人恩准。”
蒋世鸿暴戾的神情稍微一顿,他以为老太太要给儿媳求情,虽不太乐见,但也不好当众抹了老太太的面子,便给她机会讲一讲。
李英兰先沉重地阖目稳了稳,让自己即将脱口的话不要太激动。
她目不斜视,对杨秋花不再有打骂之心,只有凉透心扉的淡漠。
“民妇想借衙门记口供的笔墨一用,我家要休了这妇人。”
蒋世鸿闻言一惊,不由得想给老太太抚掌。
这一番果断,倒合了他的心意,此妇的确不该冠着董家的姓氏受罚!
“准了!”
在角落里抄写断案口供的书官赶紧献上笔墨,李英兰也不矫情,纸铺成在地,让毛笔舔饱墨汁,洋洋洒洒的行文而下。
休书一气呵成,搁下笔墨,将纸张递给儿子。
董有森的心被伤透了,他捧着重如千斤的休书,顶着一口气亲手塞给了杨氏。
“你和我的缘分尽了!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花容月貌的枕边人,董有森深深地看了两眼,便坚决错开了视线。
“董有森!”杨秋花气急败坏地喊他的名字,终究没有换来男人的回眸。
李英兰在旁边看着。
放古代,老二是个不错的男人,对妻女一向照顾有加,也不曾嫌弃佳音是个女儿。
如今这场姻缘到此为止,对董家来说是另一种解脱,平头百姓家留不住这枝红杏花。
休书真的递出去,董有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被杨氏唤名字,心骤然紧了紧,强压着不回头。
这个女人的坏名声不能影响一家人,包括小花生和女儿的前程。他绝对不能心软!
董家这边行云流水办完休妻,蒋世鸿也不含糊,拍响惊堂木开始定罪。
“杨氏犯通奸之罪,罚游街示众!犯盗窃罪,罚归还款项,舂米之刑6年!”
李英兰听了判刑,怔了怔。
舂米是一种针对女人特设的刑法,据说早在先秦时期就有,让犯错的女人不停捶打米糠脱壳,日复一日地劳作。
杨秋花这样的偷奸耍滑之人,不知道在官府受刑时会不会老老实实干活。
随着蒋世鸿一声,“拖下去!”杨秋花双脚蹬地,被两名衙役拖行下堂。
她一边被迫离开,一边奋力惨叫。
“婆婆我错了,钱我拿了,一分也没使,董有森你救我!你救救我!”
李英兰忍不住心说,是你来不及用就被逮到了吧?
大堂之外的杖责还在继续,结实的板子砸在肉上,只有闷响声。
李英兰调转眼帘去看,一片血肉模糊,她嫌恶地转头,不想再看第二眼。
孟昊受完80杖责,说不定下半身直接瘫痪。
她转头向知府行礼:“民妇多谢知府大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