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张号码牌无需怎么吆喝,迅速出售完毕。
私人饭馆积攒的老顾客十分给面子,有大半都是被他们买走的,李英兰朝每一个来缴纳银子的人露出微笑。
在茫茫人海中,此时谁的手中有一张号码牌,一定会引来许多目光注视,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这股铺天盖地涌来的注意力!
本就是替主家来跑腿的小厮丫鬟们,此刻腰杆挺得倍直,他们使的是主子的银子,替主子抛头露面,但在外享受的注目礼等同优越感。
有人很受用,性格放得开的小厮甚至会迎上目光,和身边人挥手打招呼寒暄。
李英兰看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她继续朗声,推动拍卖会进程。
“有号码牌的食客,可以参与本次荷花宴叫价,基础起拍价是20两银子,每次出价需举牌示意,一次加价不得低于5两。”
“在场出价最高的数目,我将重复三次。”
李英兰捡起桌子上的木头小锤,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挥舞:“我喊三声,没有人继续加价格,便回落锤不得悔改。”
为了让来竞拍的人对荷花宴有概念,李英兰让方氏提前将初步拟定的菜单张贴在外。
她不担心菜名会被人抄回去研究。
只是一些菜名而已,每个人手里的作料和下作料的手感不同,对火候、刀工掌握不同,做出来的菜品也不相同。
“好,现在竞拍会正式开始!”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领取号码牌的人脸色恢复严谨,继续留下来围观的人则是满脸兴味,看人比钱多最有意思。
一名头戴一字巾的老伯带头举牌,他在临安府城算半个红人,乃珍宝阁掌柜的。
“50两!”
有人噗嗤一笑:“珍宝阁每月账目进出如流水,竟然只舍得花50两吃饭?”
李英兰指天发誓,刚才出言呛声的年轻小厮,绝对不是她事先安排好的托,她没想到会有人在一开场就冒头抬杠。
果真,珍宝阁掌柜的老脸一红,他出门时东家给了500两银子。他路上就在琢磨,自己是替东家出来举牌,能省一点是一点。
回去交差的时候,东家指不定能夸他一句。
现在可好,刚开场就有人故意落东家面子!
珍宝阁掌柜恶狠狠瞪了抬杠之人一眼,像是把他的音容相貌牢牢刻在心底。
出言抬杠的小厮也不含糊,他接收到掌柜的怒瞪,勾唇讥笑,顺手举牌:“80两。”
以临安最大的酒楼,一品楼为例,80两是一桌宴席的分水岭。
在一品楼,80两算中品席面,一共有十道菜,其中有猪肉、鸡、鱼三道荤菜,一品楼请客吃饭的标准宴席。
在场之人又有举牌的:“90两!”
“100两!”
才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荷花宴的席面价格,历史性的迈入百两大关。
喊价速度和事态发展超出了李英兰的设想,她重新认识了一次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心态。
这才刚开始,喊价的人都是小厮或老伯,而付钱的丫鬟和老婆子们还纹丝未动地站着。
她们看起来像是在观望,又像是不好意思在悠悠众人面前大肆叫价。
李英兰不相信丫鬟和婆子们掏钱买下号码牌却毫无作为。她有一种预感,这桌荷花宴没有个二三百两下不来。
二三百的席面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她私人饭馆每月收入,纯利润的浮动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