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茶盏,围坐在暖融融的照壁边上,大家都忘了屋外的寒冷,有人嫌热,干脆揭开一颗顶扣。
有人没忘记饭前的话,又继续引到上面。
李英兰笑道:“经济作物只是广义叫法,下面还细分有蔬菜作物,如我们平常吃的农家菜。”
“纤维作物,如棉花、黄麻、剑麻、蕉麻,它们采收以后用来织布。”
“油料作物,如芝麻、向日葵、核桃、菜籽、黄豆、花生、油棕等,用它们提取的植物油。”
“糖料作物,如甘蔗、甜菜、糖高粱、小麦等等,提可取红糖、麦芽糖,还有现在的白砂糖。”
“除此之外,还有药用作物,如枸杞、甘草、贝母等,还有好些没说完呢。”
“哇!”
家住在城里的小孩没有下过田,很多事情听了觉得新鲜,而董花生这样的孩子,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娃,因为没有机会远行,见识少,听了也觉得新鲜。
“董奶奶,您知道得真多!”
小娃儿们发自内心的敬佩,董奶奶说了许多,他们在临安不曾见过、听过的东西。
甄挚的眸光中闪烁着讶异,董奶奶所述的植物,许多是南辕北辙的产物,多数人一辈子连它们长啥样子都不会知道。
她出生在京城,身份尊贵,逢年过节常在皇宫走动,她知道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董奶奶知道。
看她笃定的语气,莫非她都见过吗?
可是除了京城和皇宫里的御膳房,还有什么地方,能聚齐这么多南辕北辙的农作物?
果然,这天底下的能人之多,断然不可轻易小瞧人。
甄挚心里如是想,对李英兰愈发恭敬。
白薇和方桂香没有回小院,她们也守在堂屋听孩子们聊天,结果反而成了众人听李兰一个人絮叨。
她看大家愿意听讲,不免想起一首诗,后世每一个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都会背诵的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
“好诗!”
甄挚乐得眉眼弯弯,和佳音对视一笑。
笑容落在董花生眼里,觉得格外刺眼。
董花生心里纳闷,他们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咋滴关系突飞猛进,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众学子们啪啪鼓掌,此五言绝句他们会背,难得董奶奶也会背,这说明她老人家识字。
和识字的老奶奶的捧茶聊天,他们觉得面上有光,难怪董秀才八岁就能考中,原来他家奶奶这么厉害。他们家中的女眷只会针线,茶饭,根本聊不到一处去。
“无论是一粒米或一粒白糖,都是人力辛苦换来的,读书人识字辛苦,庄稼人耕种一样辛苦。”
李英兰话音刚落,甄家小厮跑进来耳语,甄挚这厢起身告辞,一屋子孩子,也纷纷告辞。
岑婶子把说好的甘蔗利落砍断打包,大家连吃带拿,欢欢喜喜出门。
甄家马车不够坐,董有森负责把学子们送走。
董家恢复了安静,董花生一路送到北崖坡风口,看着远处的华丽马车嘟囔。
“他对我妹妹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