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飘着鹅毛大雪，董家的年夜饭桌，多了一道暖锅烧羊肉，这是董花生提的要求。

等暖锅端上桌，火红的黑炭把锅子烧得噗噗响，纯纯的肉香弥漫，也不见他多吃几口，李英兰好奇，羊肉的腥膻味道，已经尽量处理了呀。

她敲敲小花生面前的桌子：“你发什么呆？”

“奶奶！我好想小姑呀！”

“我还想长生、文鹤！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能不能吃饱、穿暖、过好年。”

李英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董佳音忽而接话，口气轻飘飘的、冰冷冷的。

“哥哥，李长生不回来，兴许是遇见好吃好喝好玩的事情了，指不定正在那个犄角旮旯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说不定想不起你、我，连这个家都忘了。”

“不然怎么会好几年，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也没传来？”

“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住址，即便从老房子搬家到北崖坡，只要信送到村里，岂能不送到咱手里？”

董佳音说了一大篓话，中心思想就是他李长生没把自家放在心里。

董花生手握着筷子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妹子，她好像对李长生成见颇深？

“你们小时候关系不是顶要好的吗？”

董花生还记得小时候听奶奶说启蒙课，只要妹妹在场，大多是李长生在抱着她。

不是只抱一会儿，是奶奶什么时候下课，他就老实的抱到下课。

董佳音饮下一杯新果汁，品了品地梨甘甜的滋味，这才懒声懒气的回答。

“你也说是以前喽，他们走了以后杳无音讯，时间太久了我是会忘记人的，如果以后，我想不起他们的音容相貌，可怨不得我。”

董家两兄弟和李英兰对视一眼，都说小娃娃的记性好，佳音又好学，她能记住崔嬷嬷教导的许多才艺，他们都不信小家伙会忘记。

不过有一点是说对了，他们的确离开得太久了，自家的屋子还给他们保留空房，可是人在哪里不知道，却连个口信都没有。

李英兰暗暗在想，佳音这小丫头，八成是在说气话，埋怨李长生呢，并不是真的会忘记。

她笑着宽慰佳音：“许是他们找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要拜访七大姑八大姨，实在是太忙了。”

“等他们闲下来，兴许信就来了。”

说完，又看向董花生：“咱家现在顿顿有肉吃，你想小姑了，就替她多吃几口。”

“好！”

董花生重新提起精神，对暖锅里沸煮的羊肉片下手，满满一夹放在麻酱碟里，裹满了作料，塞一大口品尝。

“好吃！”

正巧方桂香走进来，正在拿帕子擦手上的水渍，董花生想当然的觉得是他娘的杰作便夸。

“娘，今天的麻酱蘸料好香呀，您的茶饭又进步了！我娘的真是太棒了！”

他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令方桂香捧腹大笑。

她不是开心有人夸自己，而是笑话儿子。

“这回你的马屁没有拍对，羊肉暖锅是我做的，麻酱蘸料是你二婶做的！”

“这样吗？”

董花生此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旁边的董佳音却兴致勃勃的也夹了羊肉蘸佐料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