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会写一些自己的琐事,例如告诉奶奶,甄挚回来上学了,他们一起去骑马之类的。
李英兰印象最深刻地方,就是小花生说了自己的小秘密,又一次去赴宴,违背她娘的嘱咐,偷偷喝了一口酒。
他在信上说酒辣喉咙一点不好喝,不理解为什么老师和陈师兄一杯一杯的饮。
就连甄挚饮下也面不改色,他真佩服!
李英兰把信都谨慎的收好,心知他爹娘不识字,所以肆无忌惮的写信,这是信任奶奶,她可不能叫孙子失望。
“祖师奶,出大事儿了,您快去作坊看看吧。”
岑小祥急匆匆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他娘。
李英兰把信收好,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动一下:“出什么事了?边走边说。”
岑小祥一一道来:“今日有官差骑马到各村通知消息,知府有令扩招衙役30人,凡年满15岁的男子,没有作奸犯科、残疾、不是奴籍皆可报名。”
“为什么一口气收这么多衙役?送信的官差没有解释吗?”李英兰不解的拧眉。
才为了增开糖税收找自己,怎么转过天就要养三十号衙役?衙门不是穷吗?
岑小祥续言:“具体不清楚,董管事已经追出去问了。”
“作坊里新来的工人,有几个小伙子躁动,这会儿嚷着要撂挑子不干,他们都是其他人村的。”
此事处理不好,容易动乱人心。李英兰大致了解情况,又加快脚步赶着去。
到了作坊门口,男人之间的吵嚷声传来。
“我说你们几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另一人嗤鼻冷笑:“秦光明别以为你有个里正爹,就可以对我吆五喝六。劳资就是不想干了,现在就走,你能怎么样?”
那人继续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从小不用考虑生计,和城里人一样吃白面精米?现在知府招衙役,我要是能选上,穿上衙差袍子,是多大的威风?”
秦光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当衙役有什么可威风的?留在这里学本事,以后带着全村一起过好日子不行吗?”
“你可是青山村送来的唯一学徒工,你还记不记得,青山村送你来这里的目的?我怎么会和你这个不争气的人住一间寝室?”
“秦光明等我走了,你就自己住吧!以后走在路上,小爷看见你卖糖,不介意照顾你生意!”
秦光明此人性格直来直去,听室友说话不中听,他提着拳头就朝人身上砸。
听见里面一言不合打起来,李英兰快步走进去制止:“吵嚷什么?”
看见祖师奶过来了,所有人噤声,女工巴巴的朝她身边跑。
秦光明被其他工人,左右架住胳膊,生怕他再扑上去厮打。
“你!”
李英兰伸手指了指已经脱掉工作服的男子。
“你是青山村送来的学徒?叫什么名字?”
男子模样平平无奇,身高六尺,能让记住的特征,就是手上有一块紫红伤疤。
他梗着脖子不回答,撇过脸不理会,岑小祥贴近耳语,替他回答。
“青山村的安九郎,分寝室的时候,他和秦光明一个屋,他们俩平时关系不错。”
李英兰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人各有志,安九郎你要走,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刚才是什么态度?”
“是不是忘记作坊有内部条例了?今天已经开工了,你直接在工线上脱工服,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