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咱们的主心骨离开,恶从胆边生,深更半夜,趁众人入睡之际,带陌生人进作坊。”
“恰好秦光明入睡前喝水多,半夜起来解手,撞了个正着,他带人拿下了,那天半个村的人都被闹醒。”
李英兰认真回忆:“脸上长黑痣?”
“唔,我想起来了,这人是第一批工人。”
“作坊明令禁止带陌生人入内,他怎么解释?”李英兰不喜这种行为,明知故犯,自加一等,是她在绝不饶恕。
董有林啧啧声:“他狡辩说夜里家里冷锅冷灶,又没有食物,就想带亲戚来作坊找剩饭。”
“我自然不信,当即扭送他去衙门。这会儿两个人已经被羁押大牢,择日提审,等有了结果我写信告诉您。”
董有林说着冷笑一声:“毛村长为此工人担保自知有愧,当着众人的面保证一定严惩。”
“毛村长还当众说了!”
“带着陌生人闯进来,一声招呼不打,就是偷鸡摸狗,不安好心。”
“想断作坊的财路,就是想断全村人的生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配跟着咱村享福。”
“他说不管衙门的结果是什么,但作坊有作坊的规矩,这种明知故犯的人即便无罪释放,也不能再继续上工,而且全家驱逐出村。”
李英兰万万没想到,毛二河能这么果断。
“已经走了?”
“现在还没有,等那人的提审结果出来,村长亲自监督他们走,以后整个改茶村的人都要引以为戒。”
“这事儿处理得快准狠!”李英兰忍不住赞一句。
第一次有人罔顾作坊的条例,让大家看到下场,以后就没有人敢心生歹意。
有钱大家一起好好挣,想算计咱,也要掂量自己够不够本事!
又听了几篇闲话,蜡烛已经燃烧过半。
董家人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撤了饭菜,继续端茶,吃果品,热聊不断。
女眷聊的当然是古原县城的风貌和见闻,董有林刚来没见识过,他极为耐心的倾听。
董佳音和白薇也愿意说,时间一晃,更深露重。
想到明天就是启程的日子,大家才作罢散了。
转天,李英兰下楼吃早饭,董有林已经去办事了,白薇针线不离手,还在做绣活儿。
驿站的早餐比外面精致,鸡蛋煎饼用精细白面,还能看见蛋液。小米粥浓稠,不是米汤。
船只下午走,吃饱肚子,她领着白薇上街,小白狗神气的跟在后面。
先来到进城那天看的石碑,她仔细读了内容,竟然撰写了本朝国师的事迹。
旁边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石碑面前磕头。
李英兰避让,找一个最近的茶水摊子坐下。
居士们说国师的事迹,原来在一开始,国师是古原出名的道医,他回春妙手,声名远扬。
一朝被皇宫接去诊病,听说治好了当朝天子的表弟。天子大喜,封国师一号作为殊荣。
国师不贪恋皇权富贵,在治好这例病患后辞别盛京,不知道到哪里游历去了。
李英兰听了一阵闲话,没有往心里去,坊间的故事版本众多,指不定哪天她又听见其他的国师故事了。
付了茶水钱离开,这一次她们走到另外一处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