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船上有没有当兵的家眷?”
潘陈氏原本死咬牙关,突然被人提着衣领,揪着发髻,她吓坏了,疯狂的摇头挣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精瘦的男子阴森一笑,手里刀牢牢贴在她的脖颈处,刀陷入肉里流下血珠。
“我数到三,你不把船上的当兵家眷点出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根本由不得潘陈氏考虑,男子已经开始报数。
“一!”
“二!”
“三!”
男人手里的刀,不知舔过多少人的鲜血,它在夕阳的照射下,寒光闪闪,潘陈氏脖颈上血迹逐渐扩张。
她真的快要被人嘎头了,潘船主又害怕又急迫,他休息时常听媳妇说,船上各家各户的事情,他知道船上的军眷是谁。
但是他说出来,真的能保平安吗?
如果他不说,媳妇也不说,媳妇的命就会陨在大海上,他们都快要抵达青泥浦了,不能死在家门口。
“别,别逼她!”
“我说,我知道!”
脑海闪过几次挣扎,潘船主还是在忐忑中决定说出来,自家人的命要紧,不能放过一丝机会。
果然,嘎头的手一顿。
潘陈氏头发已经被扯散了,脖子上大颗大颗的血珠往外流。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所有人与物。
嗜血的寒刀,调头指向了潘船主。
“好,你说。”
潘船主不敢和这帮人打马虎眼,更不敢玩拖延,要是海盗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只会换来整船屠杀。
“我们船上有军眷,她带着女儿来的,说是来照顾她男人。”
“她跟人吵架,亲口承认自己是军眷。”
潘船主吐字越来越快,李英兰听得心惊肉跳。
海盗要抓军眷?
抓去莫不是当诱饵?
当靶子?
那妇人她记得,她说男人伤在腿上,一年半载的,怕是不能再上战场了,连这样的军眷也要抓?
想想自家,从上船到现在,都没有跟任何吐露过真实的家境,她忽然庆幸自己防了一手。
万一自己飘了说漏嘴,那她别说去青泥浦了,能不能活着回临安都不一样!
“好,你去把她带出来。”
寒刀又调转刀尖,指向被割破脖子的潘陈氏。
潘陈氏自己从前也是军嫂,她当然明白当军嫂的苦楚,所以刚才誓死说不知道,就是想保护另外一名军嫂。
现在……现在她保护不了。
鲜血打湿了衣襟,她一步一步靠近那位军嫂所在的客舱,在所有人登船海盗的注视下,轻轻推门。
门没有推开,从里面插上了。
精瘦的男子很不耐烦,他指挥两个小弟,他们头上统一裹着黑色头巾,大踏步的走过去。
扯开潘陈氏,不由分说,一脚踹开门。
躲在船舱里面的母女二人,此时哆嗦的拥在一起,舱室只有那一亩三分地,根本无处可藏。
小姑娘只有三岁摸样,瘦得跟豆芽菜一样。
“娘,呜呜,我害怕!”
妇人她此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被生拉硬拽的拖出船舱。小姑娘也被海盗粗鲁的单手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