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栓一听,还真是殷磊,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被老村医当众揭短,哈哈的放声大笑。
“我记得!殷磊,好久不见你了。”
殷磊身后的殷家人,跟着一起笑。
赵远当官,给家里光耀门庭了,还记得他们这些穷乡亲,赵家和董家不管是从家室上,还是从为人性格上,怎么看都门当户对。
殷家人如是想,就越觉得赵家和董家结亲好。
大家手挽着手,一起跨进总兵府大门,这间三进院的宅邸,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李英兰他们属于下船最晚的一批船客,此时其他船客都已经先后到家了。
军眷妇人一进家门,就趴在自家男人床边哭泣:“我差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咱女儿还被海盗掳走了,我该怎么办!”
妇人一边捂着心口哭,一边用袖口拭泪。
床上躺着一名年轻汉子,面色蜡黄,下巴胡子拉碴,听见女儿被掳走,好像瞬间老了十来岁,半口气没提上来,咳嗽连连。
“我……是我耽误了你们母女。”
“当家的,你说的是什么话!”
“现在女儿没了,你快想想办法,要把女儿找回来呀!”
妇人的眼泪比弩箭还扎心,她每掉一颗眼泪,躺在床上的汉子,脸色就沉重一分,最后愤怒的捶着自己的伤腿。
“都怪我不争气,我太没用了!”
妇人哭着使劲握住丈夫的说:“你别这么说,你别这么说……”
……
桑夫人领着儿子桑种柳,此时站在巷子口。
她刚到巷子口,人流最多的地方,就看见自家官人,戴着熟悉的罗纱帽,穿着老旧的官袍。
躺在摇椅上,用一把蒲扇挡住脸遮阳,脚边摆着满满一筐咸鱼和几只椰子果。
嘴里慢悠悠的在喊:“咸鱼,椰子便宜卖。”
“咸鱼2文钱一条,大小任选。”
“椰子1文钱一个,又大又甜喽。”
桑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走上前,故意说。
“买个椰子!”
谁知生意上门,那桑大人半点不激动。
连蒲扇都懒得掀,双手好端端的抱在胸前,懒声懒气的搭话:“椰子随便选,铜板都在旁边的竹筒里。”
桑夫人仔细一看,他摇椅旁边就摆着一个竹筒。里面只有零星几文钱。
桑种柳实在没忍住,率先笑出声:“爹!”
“嗳?”这声音真耳熟!
桑大人猛然的一掀扇子,刺目的阳光砸在脸上,差点闪花他的双眼。
看见母子俩站在他面前,桑大人嘿嘿的笑。
“你们回来了!走走走,帮爹抬咸鱼回家。”
“东西先不卖了,今天衙门新发的咸鱼,咱晚上吃这个。”
桑种柳蹙眉,心里排斥,但他没有当街说出来,自己提了提书袋,才蹲下身子去抬筐。
说起咸鱼和椰子,桑夫人就火大。
才踏进家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桑夫人毫不留情的拧了桑大人的耳朵。
“唉哟,唉哟,夫人轻一点。”桑大人不敢还手,只是不停的朝儿子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