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本王!你们都要父王死,你们都想要他死在西北,你还是亲娘吗?!”
这话一出口,太后脸色刷白。
于慧秀,苏贵妃等人,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般,倏地瞠大了双目。
“宣王说什么?”
“他是说翼王当年的死……可这跟太后有什么关联?”
太后努力想要忽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可她知道,从上官爵踏入慈宁殿的那一刻起,维持了十年的平衡局面就已经被打破了。
“卫行云,抓紧你主子的手!”盛卿尘转向殿内的宫女:“找根绣花针过来,快点!”
宫女匆匆去殿内,又匆匆回来,将手里的针递过去。
盛卿尘丝毫不耽误,抓过上官爵的指尖便是一扎,血猛然涌出,滴落在太后珍贵的地毯上。
一滴一滴。
上官爵还想挣扎妄动,被盛卿尘抓过手,半揽在怀里。
她不断的安抚上官爵:“没事了,没事了。”
牵机毒发,毒随血液流动,才会让他一下子失了神志。
只要血放出去就好了。
室内众人屏气凝神,眼见方才还狂躁不安的宣王,在盛卿尘怀里趋于镇定。
渐渐的又恢复成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宣王。
“好了吗?”盛卿尘细声道:“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耐心哄人的时候,轻声细语,配上绝色的容貌,就连旁观者不都禁因她的话而软下来。
更别说上官爵了。
只是他方才情绪起伏太大了,此时并不想动,脸埋在盛卿尘的臂弯间,呼吸尚未完全平稳。
他开口的声音还带着嘶哑:“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方才与太后对峙,发现自己的祖母对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两个都是亲生儿子。
她与祖父,却都选择了偏向上官墨池。
他只是想不通而已。
想不通她身为母亲为何也能如此偏心?
而太后却抹着眼泪,跟他说:“不是哀家狠心,是你皇祖父说,说天下的制衡之术就在这,不能一人独大,那些年,你父亲的权势,确实已经盖过了你祖父的声望。”
“所以呢?权势比骨肉亲情还大??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死在敌人的箭下?!”
“哀家、我、我不想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上官爵的质问,她都一味的摇头否认,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怎么会说出前面那段话来?
至此。
上官爵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尝到了心头血往上涌,又从喉头往下坠的感觉。
他为父王不值。
为那死去的五万将士不值。
“我来带你一起回家。”盛卿尘不去看一屋子的狼藉,他们今天都太累了,索性就闭上眼吧。
“我们回王府去,不管这一地的繁杂了,好不好?”
朝政让他乱去吧。
上官墨池让他瘫着吧。
太后惊呼:“阿爵,阿爵你不能放手不管,如今你皇叔病重,这朝纲会乱掉的,会乱掉的!”
上官爵森然一笑:“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