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味飘在鼻间,圆圆很喜欢这个地方,让盛卿尘给她折了一枝梨花握在手里。
“娘亲,我们去哪里呀?”
“嘘。”
梨园不大,拐过一个假山,迎面就是个小的人工湖,湖上还有座赏景的小桥,宫人们布置了花灯在那,倒映在水中很是好看。
而在她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盛卿尘听到了,她示意圆圆停下来。
圆圆也听见了,她攥着梨花,感觉有些害怕地往盛卿尘身边躲了躲。
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和善。
盛卿尘安抚地将圆圆抱起来。
“.……闵仁,你是不是觉得本宫脾气好得很?”
是方楚辞的声音!
闵仁,不就是方才那位使臣!
方楚辞用盛卿尘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道:“为了巴结上官爵,什么话都敢往外吐,怎么,是觉得本宫在上官爵的地盘上不敢有动作?”
回应他的是嗯嗯呃呃的几个字。
显然是闵仁被扼住了喉咙,喉咙里冒出可怕的咕噜声,代表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声音就在湖边的一颗大树下。
“那你可就错了。”方楚辞的声音发着狠:“本宫不仅敢动,还敢在这要了你的命!”
盛卿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说扒人家的老底是不对,那使臣也是嘴贱。
可这是在大创的皇宫里,若是那使臣没了命,传出去,上官爵登基不祥不说,还会被说大创的护卫不周全。
何况……那使臣虽然说错话,可好歹是条人命,为了几句话涨涨教训就行,丢了命倒是不至于。
盛卿尘想到传闻说方楚辞这人心狠手辣,她在救济寺跟他短短相处几天,还以为传闻有虚,如今看来,他只是刻意掩藏了而已。
总之今夜不能出事。
她想到这,悄声对圆圆耳语了一句话。
这厢方楚辞已经红了眼,他手上下了死力,那闵仁的脖颈在他手里颈骨都要断了。
熟识方楚辞的人就会知道,他的生母是他的反骨。
方楚辞虽然贵为皇子,可他小时候的经历,其实如闵仁所说,是跟着他那个艺伎母亲过的。
直到母亲过世,才被接回东篱帝都。
中间坎坷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的,说他小时候还曾跟着卖艺,被逛窑子的大官调戏云云。
不知真假,但是确实很多人瞧不上他的身世,包括他那个去世了的父君。
他厌恶被人当众讨论母亲,更别提是用那种暗嘲的口吻。
他一向不是个善人,睚眦必较惯了,想杀便要杀。
此刻捏紧了闵仁的脖颈,眼里全是褪之不去的杀意。
“嗬,嗬——”闵仁的瞳孔是对死亡的恐惧,他一双手死死地掰住方楚辞的手,指甲甚至将他的手抠出了血。
但是方楚辞俨然毫不在乎。
“饶、饶命——”闵仁的酒全醒了,他想到自己在大殿上说过什么,吓破了胆,只能不断地求饶。
可随着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渐渐地只剩下眼白——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的梨树林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啼哭,像小猫,嘤嘤咛咛。
“呜呜呜呜,我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