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辞虽然心底后怕,人还是贱的,解了衣服褪到腰部,朝盛卿尘道:“我知道你一向都医者仁心,断然不会放任我这么下去,来吧。”
男人的背部结实流畅,即使半背部有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也不影响常年习武之人的矫健。
盛卿尘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她见过的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跟看猪看狗压根没有区别,挽了衣袖就去掀之前包扎的草药。
上官爵伫立在一旁,表情始终不太好看。
盛卿尘是医者,所以很多事情上官爵都要习惯接受,包括她碰尸体,包括她无不斜视地处理本该非礼勿视的男性身体。
方楚辞的角度正好跟上官爵四目相对,他提唇,无声地冲上官爵一笑。
而后,分明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来、日、方、长。”
这一刻,上官爵分明能感受到,方楚辞对盛卿尘抱以某种目的。
是了。
要不是心怀叵测,他又怎么会跟着跳下来。
上官爵想到这里一阵气闷。
下午那惊险的一幕,本来就错乱百出,阿依夏木替他挡了箭,方楚辞为了盛卿尘跳下来。
盛卿尘处理好方楚辞的伤口,回神才发现上官爵不知道什么不见了。
大概是她刚刚将方楚辞伤口结痂跟衣服连在一起的时候太专心了,没有发现。
“衣服穿上吧。”盛卿尘松了口气,那陶罐里煮的草药也已经开了,她将陶罐转移到地上,准备放凉了再给方楚辞喝。
做完这些,盛卿尘找了个离火堆远一些的地方,揩掉了一头汗,终于累的忍不住打个盹。
她已经连轴转了四五个时辰,先是安顿好方楚辞,然后出去找上官爵和阿依夏木,再到给阿依夏木和方楚辞治伤,这会儿已经过了子时。
她累的几乎睁不开眼。
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上面,她就着这姿势渐渐闭上眼睛。
昏黄朦胧的火光下,女人秀美的脸庞显得有一丝苍白,她额上的钿早已经被水泡的很淡,远山眉擦去了一些。
但是左边脸颊到右边脸颊,有一道弧状的血迹横在上面,她干活的时候擦到了一些,脏兮兮的像个小猫。
就这么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方楚辞忍着伤口疼,用一只手撑扶着地,一点点挪了过去。
动静不大,柴堆发出细小的火花声,丝毫没有惊扰到盛卿尘。
方楚辞的腿其实动一下就疼,但他除了装可怜的时候,其实不习惯喊疼,所以他咬着牙,挪到了盛卿尘面前。
陶罐用来熬药了,旁边有个缺了边的碗,盛卿尘刚才把一些水储藏在里面。
方楚辞从自己的里衣里撕下一块碎布,碰着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儿才用碎布去沾水。
拧的半干之后非常轻微地盖在了盛卿尘的血迹上。
因为血干了之后沾着皮肤,不好擦,必须用水软化它。
方楚辞垂下头来,细细地数着盛卿尘的睫毛。
她似乎感觉有些痒,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眉头不悦地皱了皱。
“小猫。”方楚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是笑着的:“怎么这么乖。”
石洞门口,手里握着一张弓出去找了食材回来的上官爵看着这一幕,眼睫骤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