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山,大半夜的让你喊过来,本来就是老夫给你面子,你现下还骗我,往后再要我给你媳妇调理,可不能够了!”
罗山他媳妇一听,吓得脸都白了,三两步冲过来攥住黄大夫不撒手:“黄先生,可不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呀!”
罗山他娘就更夸张了,直接哭出来,更是一跪在地嚎道:“不能啊,不能不看啊,我们老罗家,要是在山子头上绝后了,他爹哪能饶了我!”
“是啊黄先生,我们出钱还不行吗,这姑娘的诊金,我们按双倍给您付过去。”
这黄大夫听见这话,倒是停住了步子,回过身来,一双眼睛瞪圆了:“真的?!”
罗山怕他不信,赶紧从兜里掏铜钱,零零散散的一把,往黄大夫手里塞:“您给看看,够不够?”
黄大夫拿手里掂了掂,再眼一瞥上官爵等人,冷嗤了一声:“就这点?他们几个,哪个身上穿的不值钱?就给这几个铜板治他们??”
盛卿尘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大夫清高,这就是个拿点医术讹百姓钱的无良大夫。
就连阿依夏木都看不过眼,躺在床上肺都要气炸了:“什么意思啊?看人下菜啊?还得求着你治?阿爵哥哥,我不要他治了!”
黄大夫一听,霎时吹鼻子瞪眼,将钱都砸在了地上:“不治是吧,老夫还不爱看了!哼,连累他们老罗家没有孙子抱,那可不是我的问题!”
他的意思是铁了心不给罗山他媳妇看身体了。
“等等。”盛卿尘突然出声。
上官爵更加看不起这种人,他不愿盛卿尘跟着掺和,于是拉着她小声道:“一会儿我去镇上买点草药,你给她重新处理一下就可以,我到时候给罗山他们重新请个大夫过来。”
“不是这个事。”盛卿尘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些人太过分了。”
她很少跟什么人动气,但是今天第一次觉得被气上头了,不禁想为罗山出头,出口气。
“这位‘先生’,抛开我们姑娘的伤势,我们来说说山嫂的身子,听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为她调理对吗?”
她边说边蹲下身,将几个铜板从地上捡起来,拍干净灰塞给了罗山。
黄大夫上下打量她,听她的语气莫名有些杵:“是、怎、怎么?”
盛卿尘揽住罗山他媳妇的肩,拍了拍:“嫂子,你去将黄大夫给你开的药拿过来给我看看。”
罗山媳妇半信半疑地进内堂去了,罗山狗着腰,在大夫面前卑躬屈膝的,一时间不敢说话。
他今年三十五了,罗家只有他这个独子,媳妇儿娶进门十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
好不容易前两年村里来了这个大夫,说他媳妇这个病能治,他们一家欢天喜地,连他娘的痨病都好了大半。
这眼看着又说不治了,那怎么能行?
他的着急都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挪到门边的方楚辞抓着一把瓜子在啃,边啃边接声:“没事儿,我们阿尘要是看不出来,我给包治。”
罗山吓一跳:“你也懂医术?”
“那可不,比你面前这位略懂一二吧。”方楚辞吐了个瓜子皮。
这混不吝的样子,说是国君没人会信。
“拿过来了。”罗山媳妇将一包递给盛卿尘,她满脸担心:“盛姑娘,你会看这个?”
盛卿尘接过来,将里面配的药仔细地翻了翻,少倾,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