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辞咬着牙,红桥找来的大夫正在给他治伤,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盛卿尘的方向。
他的伤经过两天的时间,血已经结痂成紫红色粘在衣服上,撕开时扯着神经都疼。
方楚辞对着普通大夫可没有对着盛卿尘时的好脾气,他被扯的疼了,冲大夫喊了一句滚。
大夫是个东篱人,哪里会看不出来方楚辞不是个普通人,吓得手都在抖:“对、对不起。”
粗略处理一番,死不了方楚辞就不在乎自己的伤了,他冲盛卿尘仰了仰下巴说:“去看看她怎么样,已经昏迷两天了。”
他腿上的伤行动还不方便,只能看着大夫踱过去牵起盛卿尘的手把脉。
好一会儿后大夫放开手腕,转而掀开盛卿尘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
发现瞳孔呈现的是昏迷的灰暗,大夫提了一口气。
盛卿尘头上的包太过触目惊心,其实不用大夫说,方楚辞知道必然是伤着脑子了。
不知道那帮暴力的黑衣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些村野大夫压根不可靠,半天不见说一句话,方楚辞想了想,冲虹桥道:“给师父飞书一封,让他尽快赶到帝都,我们也即刻启程。”
红桥惊讶道:“要惊动师父??”
方楚辞的师父,就是当年教他医术的那位,是个已经半归隐的高人,除非大事绝不下山,方楚辞为了个盛卿尘,居然要把他老人家请出来?!
东篱皇宫的大夫还不够她看么!
方楚辞只冷冷朝她一瞥:“请。红桥,往后凡事涉及盛卿尘,都不可任何迟疑,否则,本宫惟你是问,懂了么?”
这是警告。
红桥只能跪下领命,但心底对盛卿尘越发不耐。
不过是大创皇帝都不封妃的女人,凭什么得她主子如此厚待?
而方楚辞已经转脸,满脸不耐地冲大夫道:“看出什么了?不会看就赶紧滚!”
大夫确实没有看懂盛卿尘昏迷的原因,这必然跟头上的伤有些关系,但——
“公、公子,这位夫人,她她她怀孕了,一月有余,如今从脉相看,大概与受伤有些关系,这胎相有些不稳…”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面前这位公子的脸色,在听到怀孕二字时,越发的难看起来!
怀孕了!
这几天一路奔波,又是坠崖又是逃亡,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盛卿尘怀孕了!
方楚辞咬着后槽牙,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胎相不稳,会如何?”
其实不用问,母体遭受了重创,胎儿自然不会多稳妥。
果然,大夫答道:“若是不加急进行处理,只怕母子两加速损耗,就怕到时候都出问题呀!”
“废话少说,你能不能治!?”
“老、老夫实在不擅长这保胎之术,不过夫人的昏迷,我倒是可以加以针灸,看能不能令她醒过来先。”
方楚辞招呼红桥过来,搀扶着自己走近盛卿尘,他凉凉道:“那还不快行动!”
盛卿尘昏迷着,近段时日本就太过操劳,导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此时双唇没有血色,更是显得人很憔悴。
方楚辞蹲下身,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睡颜,复而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碰她额角磕出的伤。
那神情,就像是小心翼翼地触碰一样珍贵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