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至此,这东篱皇宫的高墙,自己是待不下去的了。
瞥见她心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翠珠眼泪掉的更凶,可是又不敢发出一点哭声:“我们都不敢去送她。”
盛卿尘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唇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是针对翠婉,她如今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说出口。
她只是窸窣着,从自己的手袖中摸到了一个东西,而后死死攥紧在手里。
翠珠看不懂的她眼中突然出现的一抹决然,她不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被撑起的窗台边上传来一声细微的鸟叫。
‘叽——’
很小的一声,翠珠甚至都没有听到。
但是盛卿尘听到了,她一回眸,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鸟就朝她撞了过来。
‘叽叽——’
它长得奇丑,是盛卿尘从没有见过那么丑的鸟的形象。
她甚至分不清这是一只鸟还是一只鸡?
翠珠显然也是看见了,她惊吓般捂住嘴,指着那只小丑鸟:“这是什么?”
盛卿尘自然不清楚这是什么鸟。
但是这小家伙却似乎认得她一般,在她手臂上蹦跶了好多下,而后又凑近盛卿尘的脖颈:“叽叽。”
“你是认得我吗?”
盛卿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油光华亮的黑色羽毛。
小家伙又叽了一声,朝她走两步,而后抬起自己的一只脚,似乎是示意盛卿尘看它腿上的东西。
——盛卿尘看清了,那上面用金丝线绑了一捆很小的纸。
谁会给她写信?
莫非——?
盛卿尘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冲翠珠道:“将它腿上的东西取下来。”
翠珠取下交给她后,盛卿尘打开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微的发抖。
信鸢完成了自己使命,它在找到主人要它找的人后,就会赖在这人的身边。
而信鸢最神奇的一处在于,它们出任务之前都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羽毛留在主人手上。
若是使命完成,那片羽毛会感应到信鸢发出的信号,变成彩色。
反之,它则一直是黑的。
那片羽毛自变成彩色起,则完全与信鸢失去联系。
这也就是信鸢的珍贵之处,无论如何,它一生都只能执行一次让任务。
完成或者没有完成,都不会再返回来处。
如今它找到了魏潇要它找的人,便收起翅膀,安心地呆在了盛卿尘脖子间,打起了盹。
而盛卿尘拆开那信时,跃然眼上的,是短短两行字。
那如同她写出的信笺一样短的两行字,她看着,由迷茫,转而到泪水充盈。
翠珠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好奇地凑上前去,待看清那字,也不禁睁大了眼睫。
“吾妻阿尘,信已收到,莫慌莫怕。”
……
吾妻……
谁写的信?
为什么叫姑娘‘吾妻’?
姑娘她明明,明明在这康文宫中怀着陛下的孩子啊!
“姑娘,你、你怎么了?”
盛卿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