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浣衣局门口,暮色撩人,四元听完上官爵对自己的耳语,紧紧捂住嘴巴。
上官爵在唇边轻轻比了个嘘。
四元消化了一会儿,这才紧张兮兮地道:“真真真真的要这样吗?”
上官爵点头:“不给你写信条了,自己注意安全,不过那儿我留了人,你一出去就有人接应。”
四元倒是不怎么害怕钻狗洞,但是方才公子交代给他的内容,让他觉得恐慌。
“那你.……你不去吗?”四元轻声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
上官爵又轻轻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四元将信将疑地应下了,虽然心下忐忑,也知道自己此时只能听公子的。
而且,他方才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很重要,重要到做与不做似乎都是万丈深渊。
知道他胆子小,上官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除了盛卿尘和团团圆圆,上官爵从未对下属或其余的人做过这个带着安抚的动作。
“没事的,去文昌宫的时候小心,别的事情都交给洞外的哥哥。”
四元望着他,信任地点头。
随后两人分开,上官爵回了住处。
早上赵恒在榻上招呼他帮打水洗漱,上官爵似乎听他念叨了一句,今日当的是夜值。
也就是说今夜赵恒不会回来,他就算不在这,也不会有人发现。
上官爵短暂地靠在万财那张榻上,他伸手摊开掌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用金箔包起来的小圆球。
里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攥了一路,谁也没有发现。
这是盛卿尘塞给他的,从前就知道这人很爱在身上带各种应急的药物,上到金疮药,下到防蚊虫的药草。
他八年前躺在雨花巷里时,盛卿然就是用她留下的那瓶药给自己止了血。
可他却不知,还以为那药是盛卿然自己的,误会去给自己找大夫的盛卿尘是抛下他回府了,为此还怨恨了她许多年。
如今想起来,这些事都恍如隔世了。
上官爵将金箔小药丸放在鼻尖,他企图从里面找出一旦属于盛卿尘的味道,可他不是信鸢,这药味浓厚的盖住了所有。
盛卿尘递给他这药的时候显然也是怕被发现,只是借着把脉指尖迅速在自己掌心一点,留下这个,随后抽离。
他的阿尘,心思灵动,她既然会塞这个药给自己,说明她已经看出了他身体异常。
那自己的身份在她眼里定然也已经可疑。
她若不是记忆方面有损,必然是能当场认出他的。
“不论如何。”上官爵握紧小金箔,他舍不得将这药吃下,握在手里就是止疼的。
上官爵忍着自己胸口漫漫无边的疼痛,很轻地道:“我会早点把你抢回来。”
他闭目侧靠在万财的榻上,准备小歇一下,待一会子夜过来,他还有事要做。
子夜。
宫里没有报更的声响,下半夜显得寂寥,之后偶尔侍卫换岗的响动。
上官爵依旧是一副太监的打扮,他专挑没人的地方走,遇上侍卫经过便很快地隐在障碍物后掩盖身体。
这皇宫太大,可是上官爵方向感好,他又是自小长在皇宫,不论如何,对皇宫的构造形势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不是在大创,这构造也大同小异。
后宫与前朝宫殿的取名大不相同,前者附庸风雅多一些,每一个宫殿所住的身份不同,宫名含义自然也不同。
越到前朝,与后宫中间便会有个隔断,中间不是御花园就是个供所有人都能到访的大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