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年纪还小呢,还懂给人看病,大山,别冲人家凶巴巴的,听见没有?!”
古时候的人百善孝为先,村长就是心底有意见也不敢吐露,在他娘面前忍气吞声地点头。
原本大娘的腿不是疼就是冰凉,走路的时候更是疼的钻心刻骨。
但是盛卿尘施完两次针后,她竟然说这腿热起来了。
常人感觉四肢温度是件普通平凡的事情,而病中的人才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平常’,对他们来说多难的。
那天大娘很高兴,试着下地走了两步,虽然还是疼,可貌似也不那么钻心刻骨了。
村长虽然体味不到,但是看他娘的表情,仿似是没有之前那莫大的痛苦了。
于是这才开始对盛卿尘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意思,对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终于小了一些。
但也只针对盛卿尘。
回到如今,史阔将浴桶搬了进来,又来回地往里面倒了几桶温热的水。
他一边进出,一边唠叨着:“公子可终于是醒了,我听卫公子说,你都已经昏迷快二十天了,但是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今日就将霉运洗洗,往后平平安安。”
三三儿拍着小手在他爹屁股后边学舌:“公子可终于——”
太长了,他学不会,于是去了中间的,说:“平平安安。”
盛卿尘被他逗笑了,望向上官爵,也说了一句:“平平安安。”
上官爵张了张嘴,想说话,他刚才被盛卿尘喂了半碗药,喉咙虽然苦但是润了一些,很慢地发出嘶哑的一声:“谢谢。”
“嘘,别说话了。”盛卿尘整理着上官爵一会儿要穿的里衣,边笑:“好难听。”
衣服是卫行云差人送过来的,他不可能让上官爵穿别人的衣服。
上官爵自己也觉得难听。
恰好史阔在一旁问出他想问的:“姑娘,公子这嗓子,能好吧?”
“能出声就能恢复,如今是太久没说话,伤口又没有长好,才会这样,过段日子就好了。”
上官爵放了心。
心想若是恢复不好,往后上朝都是这副语调,他干脆直接用写的得了。
史阔将水都备好了,要带三三出去:“三三儿,跟爹走,哥哥要沐浴了。”
三三出去前望着盛卿尘,意思是姐姐不走么?
盛卿尘被小孩儿瞧得尴尬,想着要么把人哄出去再进来。
但是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各有想法——
一个拽住了盛卿尘的手。
另一个二话不说抱起儿子闷头就走。
这一刻似乎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擦个身子,但是泡澡也挺好的,我去给你拿点活血的药草加进去,就像以前——”
但是她说到这,猛地停顿了一下。
她刚刚思绪有些尴尬,完全是脱口而出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就像以前……什么?
她以前也给上官爵做过药浴这种事么?
脑子里有个片段一闪而过,快的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