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子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双手背在身后,到了地方只是沉默地看着上官爵:“黎公子,你找老夫有何要事?”
上官爵正脱了外袍给盛卿尘盖上,这牢里阴冷,秋日的天已经开始冻人。
另一边的卫行云将四元搬到一个干草垛上,也脱下了外杉给他盖着。
他身上的剑已经被收缴,只是空拳站在上官爵面前,挡住两位主子。
“隔着牢门。”上官爵哼笑一声:“朱大人脸进门都不敢了?”
朱棣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说话:“公子想必已经怀疑老夫了,那老夫也给一句准话,公子若是就此罢休,带着夫人家丁离开启南,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若是不呢?”
“若是公子执意想要将这平衡打破,那就不要怪老夫手段残忍了。”朱棣让开身,露出后边端着烧红了的烙铁。
卫行云怒骂:“老头你怕是不要命了,一个小小的县丞,滥用私刑!”
“这也是公子相逼。”朱棣叹了口气:“你们知道,这启南城的芝麻官,其实并不好当吗?我不管公子身份是何,总之今日是你落在我手里,而不是我落在公子手里。”
言下之意就是,谁占上风谁赢。
上官爵大约是觉得好笑,他也真的笑出声来,只是笑容中并未带半分的愉悦。
“公子笑什么?”
“笑你愚蠢。”上官爵不再忌讳用词:“你也只配当个芝麻小官,在位十几年都毫无升迁空间。”
这么一句嘲讽的话彻底激怒了朱棣,他表情一冷,扬手一挥,喝道:“把门打开!”
烧得火红的炭炉被放置在门口,狱卒将手中的烙铁交到朱棣手中。
两边迅速涌入二十来个狱卒,分批站在了卫行云和上官爵身后。
其实若真的要打起来,上官爵这一方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他的伤没有彻底好完全,盛卿尘有孕,四元昏迷,唯一剩下一个能打的就是卫行云。
但是卫行云一个人,带不走三个人。
“朱大人。”这时候盛卿尘开了口,她还是不舒服,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我若是你,就将精力放在百姓上面,弄些神鬼的东西,将启南弄得乌烟瘴气,你又于心何忍?”
启南城本是个秀丽的地方,可如今的启南,却有着让外人退避三舍的一层浓烟。
朱棣显然并不想听她多说,他知道长得美的女子惯来一张嘴会哄人。
师爷也说了,需要速战速决。
“都是公子你们逼我的,若是方才乖乖将那肉粥喝了,没准还能留个全尸。”
话落,他冲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就要上前押住卫行云和上官爵。
卫行云自然是没人能近他的身,他闪身躲开攻击,伸腿就将要触碰上官爵的人踢飞。
但是对方到底是人多,很快他就顾不过来许多。
眼看一只手冲着上官爵而去,而上官爵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单手圈着盛卿尘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只手在触碰到上官爵的那一瞬间——
空气中突然破空而来一个暗器,生生将那人的手骨击碎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