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该不会…”全若珍望着阿满,瞪圆了眼睛道,“该不会死的那个是…”
阿满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哆嗦,将脖子缩进了颈子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发冷。
“您想说什么…”阿满声音颤颤地道,“您想说这二位实际上是掉了个包?死的那个不是李妩,而是李娴?”
“那…不然呢?!”全若珍想起最近自打李妩死后,这李娴的反应就十分反常,脾气一改往日的暴躁不说,还特别能说会道,看人的时候也总有点儿那么个意味深长的意思。
若李娴一开始就是这么个样子,那么自己哪里就是她的对手?
说李娴之前藏拙,全若珍觉得不太可能——李娴是个什么脾气?旁人不在的时候恨不得要上来动手。若不是她那姐姐拉着,早就同自己撕破了脸。
“我之前同李娴也要好过一阵儿,她的确是个直率性子,不可能会是如今这样沉稳。”全若珍继续道,“可若真如咱们所想,那现在的那个就是李妩?”
难道是为了将妹妹拉出去顶包,好让自己能活下来?
若真是如此,那这位可真就歹毒了——明明是自己同靖王有牵扯,却偏偏妹妹拉出去,这不是残害手足是什么?
“如果您猜的是对的,那么李娴就有可能是被她姐姐亲手杀死。”阿满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简直要飞出天际,“若是验验尸,能找到什么内伤或者服毒的证据便能知道宣光殿的那位到底是谁了。”
“你说得轻巧!”全若珍冷哼,“两个妇道人家,去哪里找证据去?你现在去求见陛下,说要去查看贞夫人的尸身,你觉得陛下会让你去看吗?”
阿满踌躇了一下——大概不仅不让看,还会被砍了给李妩做压棺材的陪葬。
“那也不能就这么着算了。”阿满道,“那小皇子的事儿先不说,若活着的那个真是李妩,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可怜了李娴,死得实在太憋屈,就叫自己的姐姐这么给推出去了…可恨是那李妩,同自己妹妹长一个模样,也不知道她夜里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全若珍摆摆手,血红的二寸来长的玛瑙护甲就像招魂幡顶端的尖尖,莫名有些骇人。
“光听人说不行,光自己猜测也不行。”她道,“你听谁瞎扯?她陆银屏有说过一句她抱着的那个是皇子?那玉姹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就是她自己的人,保不齐是她们俩人联起手来糊弄我们这几个人,还当我也同她们一样是个没脑子的…还有李娴,在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之前也只是猜想,你可别去试探,若是打草惊蛇就更不好找机会了。”
阿满对主子自然唯命是从,忙拱手道:“是,咱们提防着她使绊子就是。”
“使绊子也使不到咱们身上。”全若珍却摇头,“若咱们猜测为真,那么她第一个该找的应是贵妃才对。我同李妩又无冤无仇,跟那两个鹌鹑一样,她也没道理对付我。”
说罢又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总觉得又冷了。
阿满去拿了毯子来,又同她说了一会儿话后才作罢。
陆银屏将人打发走后,第一时间便将金金给秋冬抱。
因为她想去偏殿寻小呆头鹅解释。
她在外踟蹰许久,想着自己怎么说才能让他既相信的同时又不至于让自己露太多——她要做的事儿实在太大了,小呆头鹅又有些超龄的聪慧,她不能不提防着他些。
在原地琢磨了不知道多久后,陆银屏想起了一个好理由,抬脚便要进去。
哪知道自己的后脚跟还未着地,便听到李遂意在后面唤她。
“娘娘!”
陆银屏回过头,见李遂意匆匆奔来。
“什么事?”她问。
她有些着急——刚刚小呆头鹅是真的生气了。大男人不哄没关系,小孩儿不哄的话过了这阵儿便会在心头烙下印子了。
李遂意有些为难地道:“陛下刚刚传了令——从今日起,不让您出徽音殿一步,也不能再见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