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怒极反笑——早知道这陆-四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如今说她们姐妹二人联起手来欺君都不为过,现在还想着为别人求情?
“陆银屏。”他直接连名带姓地一道说了出来,“在为别人求情之前,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朕现在就问你——你回头想想这两日都做了些什么?”
陆银屏哑然——她做的坏事儿可多了去了,让她怎么说?
还好有个万能的法子。
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地道:“臣妾知错了。”
不管他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道歉总归是没错的。
然而今日的天子却是不吃这套了。
见她依然这样冥顽不灵,拓跋渊直接甩袖走人。
陆银屏以为他是假意要走——毕竟他们也常常置气,最后不还是和好了?
她心中有恃无恐,便觉得没什么问题。
然而前后门处传来的钉木头的声音却让她有些心慌。
陆银屏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了榻循着声音找去。
前门和几扇窗户都被钉死了,她今日是从清凉池的小门绕出去的——如今那小门也被人从外面钉得死死的,这下连出都出不去了。
陆银屏慌了神。
她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脸,确信不是在做梦之后,又返回了前面。
“放我出去!”陆银屏抓着窗棂高呼,完全不顾之前他说自己像猴子这件事儿,“您怎么来真的了…快放我出去!”
无论她怎么喊,廊下站着的那个黑黑沉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回头。
陆银屏隔着窗户远远地瞧见了一列禁军将陆瑷押到他跟前。
人隔得太远,她离远些便听不清楚声音,只是看着他双手负在身后,不知道同跪在地上的姐姐说着什么。
“有什么话你问我…”陆银屏拍着窗户喊道,“不关我姐姐的事!”
她实在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陆瑷抬起头时,脸色惨白如纸。
陆银屏心底凉了个透——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今日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名义将人召进宫来,为的就是确认金金的身份。
确实,端王在得到金金的时候也应只是看着他模样像皇室中人,可到底是谁的孩子却不能肯定。
天子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靖王还是端王的,只能从她这里下手。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知道了陆瑷同靖王有过一段情的?
她离得远了,压根就听不到天子对陆瑷说了一句话。
“朕亲自接贵妃进宫那日,贵妃是在你的院中,朕记得当日那里种有满院粉玫…京中除靖王外未听说谁爱养护此花,而他又与陆家比邻而居。这实在是太巧,让朕不得不怀疑,是他送你的。”
说罢,他又补了句:“金金…是你们的孩子吧?”
陆瑷猛然抬头,见眼前同靖王极为相似的那张脸上带着冷漠疏离的平静。
“原来…您一早就知道…”她艰难地开口道,“那么…您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