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定趁天子不设防,用膝盖顶了一下棋盘,已致黑子白子倾斜混在一处。
“呀,不小心弄乱了!”慧定道,“重新来重新来。”
拓跋渊敛了心神,道了声不必,捡起散落的棋子将刚刚的棋局复原。
眼看着所剩无几的白子,慧定噎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蹦出一句:“陛下为贵妃做了这许多,何不说出来让她知道?”
温香软玉在怀总好过同他们这俩臭和尚挤在一处。
天子摇了摇头,道:“女子心思难猜,你们不懂。”
给她的她不一定想要,反而又要嫌你多事,同你生气——这样的女子可不少,起码陆四就是一个。
这在慧定看来是摆明了欺负他们是出家人,沾不得女色。
“不下了不下了。”慧定一个拂袖,一张脸耷拉得老长。
拓跋渊看着又被弄乱了棋盘,看了半晌,最后才道:“臭棋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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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帝妃车驾不同,押解重犯的队伍并不温和,不会顾及车内人曾经的身份而对他多有照顾。
是以第一日日行百里余,抵达了渑池郡。
慕容擎看着渑池城门,让凌太一上去递牌子。
押解重犯前往边境,必须要经过沿途各个城池,拿到当地长官盖印的证明后方可前行,以证他们按照天子旨意将重犯送达焉耆。
凌太一很快就回来,同时城门大开,守城部将亲迎镇南大将军慕容擎。
那部将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拱手道:“知道大将军今日抵达渑池,上头特意命卑下前来替您接风。”
慕容擎点点头,算是应了他们的好意。
凌太一有些惊讶——慕容擎在军中一向御下严格,自己也从不轻易饮酒。
这渑池的人同他们又不熟,怎么就请得动他了?
他正思索着,也被另一波人请了进去。
虎贲同囚车一道进城后,城门又被关得死死。无特殊命令谁人也无法入城。
跟着奔了一路,后头的人马早已精疲力尽。
柏英看着黑漆漆的成本,有些难受地道:“实在没法儿进去…不跟着又怕跟丢,走在前头怕走错了路…咱们总不能真要这么跟他们一路吧?”
陆瑷不是头一回出门,却是头一回这么颠簸。
“你们若是觉得累,就先回去。”她咬了咬牙道,“我得亲眼见他一面…这一路有不少时间,我只要跟着,就总有机会同他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