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国舅府,许多日常用品提升了,比如用香、扇子、毛巾、洗漱用品、吃喝器皿等等,随着我入住的时间越来越长,悄无声息的变换,越来越高档精致。
以至于在某一天,我突然察觉到我身下躺着的床单,不是抓绒的,也不是裘皮的,是我不知道的绒布。软软的短毛绒,躺上后身体埋进去床单里,有一种被包裹住的舒适感,十分惬意,正适合我这种长期卧床不起的人。
我庆幸我的感官在恢复的同时,也为国舅府的奢侈而咂吧嘴。国舅府真的太有钱了,曹家药铺不是白开的。每天哗哗的白银流进门,才能支撑的起国舅府这样的开销。
我不清楚那位的床单是不是和我用的一样,檀姑姑说的是“翁主可能不晓得,您如今用的丝绒布料,全是衙内让人专门仿您家乡那边的织物做出来的。”
“您家那边冷,您小时习惯了毛绒绒的用品。我们这边热,天气潮湿,毛绒绒的织物太厚太重不易清洗。衙内就让人用蚕丝做出来丝绒的布料,这样容易打理您又喜欢。”
怪不得洗漱用的巾帕都换了称呼,称为“毛巾”。不过她说是专门为我才研发的丝绒,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听谭玘说过他家乡,鱼米之乡蚕丝多。那边人为了多收入三五个铜板,绞尽脑汁想办法,只要有一线改良产品多挣钱的机会,都会去尝试。
根据这个经验,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国舅府的下人,无意中获悉南边有新品种布料(丝绒),进献到府里被那位看到,才成为我用的日常用品。
我很清醒,我算老几啊(我也不是草原人),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让那位为了博我欢心,而专门去迎合草原人的生活习惯,让南人在短时间内研发出来丝绒。
梁人自诩为中原人,即人类世界的中心,周边其他人全是蛮夷,是围绕着他们的存在。他们可以看不起周边一切蛮夷,我就是属于蛮夷里的一份子。我何德何能,让国舅府的衙内为我这样费心费力。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有天窗的缘故,我房内的温度要比其他没有天窗的房屋室温高一些,应该又是张仙人的主意,下人们在北墙上开了窗。南北空气一对流,房间的温度立马降下来了。
其他的不说了,北墙开窗让我认识到真的是为了我。
梁人的房屋一般只有庙宇殿阁过道才会南北通透开门窗,卧室这样的私密空间逼格的很,除去床柜子桌椅板凳,几乎没剩下多大地方,有窗户也只会对着向阳的南方。
那位能改变梁人的观念认识,让人为我打通南北墙,真真是为了我好才会这样,其意义远远大于拆了银安殿的玻璃给我安上。
我从他一次次不靠谱的行为中,体会到了他的真诚,和对我的喜爱程度。然这并不足以让我跟他。他喜爱我是他的事,我接受不接受是我的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不可能因为他喜爱我,我就要也喜欢他,这不是公平的。
房间南北通透,穿堂风呼呼的过瘾,我不用搬去院里乘凉,免得挨蚊子叮咬。檀姑姑刘婆子还是会把我搬来搬过去,美其名曰“活动活动,不然天热会得褥疮”。
哪里会啊,我都不出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