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侍郎府的书房之中,仅有一盏烛火莹莹,一身蓝色朝服的宁侍郎坐在桌案后,看着桌上文书一类东西,这会儿听到这阵匆匆脚步声,抬眸一看便是带着一身风雪进来的宁红叶,眉眼之中闪过一抹喜色,而后又是疑惑。
“宁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宫中有晚宴,这丫头是侯府唯一的女眷,必然是要赴宴的。
宁红叶上下打量他半晌,确定他身子完好没什么毛病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宴会已经快要结束了,太后娘娘先回了寿康宫,女儿便也没久留,提前告假离宫了。”
实则她离开的匆匆,哪里知道那宴会到哪一步了,不过连她都不知道的,宁侍郎便更是不知道,便是她说谎,也不会被宁侍郎察觉。
果然,对她说的话宁侍郎没有半分怀疑,点头差人送了炭火进来,就怕冷到她。
“听说父亲身子不适,是以未能入宫赴宴?”
宁侍郎闻言叹息着摇头。
“为父身子无碍,不过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是以随意寻个由头告假罢了。”
宁侍郎说着,起身将他藏在书中的一封信拿出来递给宁红叶。
“便是处理这件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信任这个女儿,女子虽不该妄论朝政,但到了宁明远和宁红叶这儿,他是办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这个聪慧的女儿。
宁红叶展信细读,神色倒是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看到最后,微微有些惊讶。
“这位孙大人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怎么说也是有官职在身,为何说有人要害他和他女儿?”
写信之人名孙源,乃是前南阳巡盐务使,这信中简单说了他如今身处困境,不求他自己能安然回盛京,求宁侍郎施以援手,将他唯一一个女儿接回盛京安顿,甚至连显贵都不求,只求那姑娘能活命便是。
堂堂朝中官员,竟走到了这一步,这是在南阳经历了什么?
宁侍郎叹了口气。
“同南阳盐务有关,先前查抄的那些贩卖私盐的商户中,有余孽留在南阳,那些人心存歹念,一心想要报复朝廷,是以孙大人在南阳的日子并不好过,便是在府中也常常有刺客潜入府邸伺机行刺。”
那些商户面上看起来富贵雍容,一颗心却毒如蛇蝎,买卖被毁、家主被抓,那些人自然不甘心,只是孙源乃是奉朝廷之命前往南阳巡查盐务,凭白便招惹上这些人,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