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幽暗,屋子里也算不得十分亮堂,或是因着窗户开得太大的缘故,灯烛在夜风吹拂之下忽明忽暗,越发将这屋子中二人的深情映得有些高深莫测。
“父王的心意,连悠然都猜不透,琅王殿下倒是十分自信,认为自己能猜得透父王的心思。”
盛恒面上依旧带着笑,便是同盛悠然说着话,还是能分心出来落下棋子。
“郡主并非是猜不透,而是不愿猜,毕竟王爷给的东西,不一定是郡主想要的,郡主有自己的想法。”
盛悠然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变,可眸中的神色却已经翻天覆地的晃了一遭。
盛恒知道了什么?她自问入京这些时日,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连父王派来盯梢她的人都未曾察觉什么,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像是已经看透了她心思一般。
“世人说琅王殿下有颗七巧玲珑心,悠然原以为只是世人对殿下恭维之词,如今看来,这七巧玲珑心,是真的存在。”
盛恒得了夸赞,倒是轻笑起来,那爽朗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声,看起来哪里像是个满心算计之人。
“郡主心思之通透,比本王有过之无不及,能得郡主赞扬,是本王之幸。”
盛悠然看着盛恒落下的棋子,再纵观全局,方明白并非自己平日所为暴露心思,而是这棋局,她原以为是她请君入瓮,没想到不过是盛恒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殿下想要娶悠然,悠然总要知道为什么。”
说罢那纤纤手指握着白子落在棋盘上。就算已经暴露了心思,就算如今已然处于被动地位,最后一颗棋子未落下、胜负未分,这棋局,总归还是要继续下下去的。
“本王要的自然是郡主背后、整个西洲的支持,当然,还有一个能给本王助益的王妃。”
对于自己所求,盛恒并不隐瞒,在盛悠然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面前,任何谎话或许都会被她看出端倪,还不如诚心以待,如此才有几分胜算。
盛悠然笑:“殿下倒是坦诚。”
盛恒但笑不语,并不否认盛悠然的话,甚至十分自信,自己就算将所有目的和野心说出来,盛悠然也不会拒绝他,毕竟盛悠然想要的东西,只有他能给。
“但殿下清楚,悠然不管选了谁做悠然的夫婿,这西洲的势力,都会成为那人的助益。而殿下并非悠然唯一的选择。”
因手中有筹码,是以就算面前坐着的是当朝琅王殿下,盛悠然也能如此自信的说出这席话来。
这话算不得如何有礼,盛恒却并未因此责怪生怒,他来时便已经有了盛悠然不会立刻答应的准备,这会儿自然也不失望,只继续同盛悠然对弈,嘴里说着话,像是闲谈一般。
“本王却非郡主唯一的选择,可却是最好的选择。太子过于仁善、难当大任,且才迎娶了孙尚书独女为太子妃,逸王后宅亦是早有当家做主之人,以郡主之尊,不该屈居人后。
至于旁的皇子,呵,想必不必本王多言,郡主也是了解透彻了的,若选了他们,郡主日后或只能同逸王妃一般的低调偷生,能坐在更高的位置上,郡主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盛悠然继续同他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