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轩早早就在房内等着他了,见他心情不佳,淡淡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白修摇头,“没什么。”
要是让别人晓得,他竟然会吃一个私生女的醋,那岂非笑掉大牙?
魏承轩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见他不愿意说,也没强求。
想起外头自己亲爹派来的太监,转而问道:“圣旨宣过了?郡主的封号也有了?”
“嗯,册封郡主,封号闵静。”
“闵静?”魏承轩的眉头跳了一下。
那人确实有些小聪明,可娴静...
她哪里娴静了?
只有生闷气或不想搭理人时才娴静,平日里哪里能看到她的人影?
白修兀自按了按眉心,说:“嗯,闵静郡主,这下那个老头可开心了,不过也不一定,那个臭丫头信誓旦旦同我说,她不准备进白家的门。”
魏承轩握着茶盏的手一顿,“不准备进白家门?她还是坚持不愿去大都么?”
“是啊,她自己是这么说的,态度很是诚恳,叫我不得不信了她三分。”
放着好端端的宰相千金不做,偏要在这样的边境之地做些没有明天的生意,这若是换成旁人,定然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同白修的纠结相比,魏承轩在了然之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与她虽并无太多交集,谈吐可以骗人,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她不似寻常的女子,日日想着相夫教子,她有自己的事业心,是以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上一世他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何这般要强,这一世,他依旧看不清这一点。
可那日他遥遥望着她一点一点击破华夫人的防线时,他忽然就对她生出了些许钦佩来。
这样沉着冷静、遇事睿智的白姝,他从前从来不曾见到过,抑或是他一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才会忽视她原本就具备的才能。
白修没有接话,但魏承轩的话他也是认同的,白姝不愿做金丝雀,一个说出自产自销,不愿仰人鼻息的话的女人,理应不喜被束缚。
“她不愿走,那便留着,左右她还是个郡主,宰相若是想念,每年也尽可来瞧瞧,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能跑了不成?”
白修皱眉,“哪儿有这么容易,那个老头是什么秉性,你会不了解?
你是没瞧见他把那个臭丫头当宝贝的样子,诶...
不过也不对,臭丫头已经嫁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家大过天,老头可能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嫁人......
魏承轩的眼睛闪了闪,脑中莫名跳出了白姝那日,暴露于他眼前的那段洁白的藕臂。
鲜红的朱砂,女人满不在乎的脸......
明明口中的是清冽的茶水,可喉结滚动之间,男人的眼神却逐渐迷离。
她嫁人了,却没真的嫁,这算是老天给他的指示么?
可阿颜已经被他迎进了门,他分明一早便做了选择,现在又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白修只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中,丝毫没有发觉对方的反常。
等心口的郁气逐渐消散,他刚想着今日解禁了,同魏承轩一道出去耍完,门外,小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