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连气都不带喘的。
张邈之一愣一愣听着,到最后只觉得羞愤难当。
再次低头望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蒋半夏,他想伸手扶一扶不太牢靠的柱子,奈何房子年久失修,差点就被他按倒了。
“怎么,这会儿知道无地自容了?想把房子弄塌了压死我们?”
张邈之:“......”
“我没有!”
白姝点头,脸上的讥诮不减半分,“那就好,滚吧。
对了,以后别来找我了,你来一次,我骂你一次,并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你要拉得下这个脸,你尽管来,要真把我惹恼了,我让你人财两失。”
“人才两失?什么意思?”张邈之又听不懂了。
“很简单啊,”白姝朝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你若再敢来纠缠我,那我就收回之前分给你张家的盐碱地。
不光如此,你家的堂兄弟表兄弟,我全都收回,我让你受千夫所指,叫你日后抬不起头做人。”
白姝原本不想做得这么绝,奈何这狗皮膏药实在叫人恼。
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斩断他的念想,她还不知道这狗东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听见白姝说要收回给他们的盐碱地,张邈之瞬间就怂了。
人追不到也就算了,这到手的盐碱地,哪能说吐就吐出去的?
“别别别,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你可千万别收回,不然我爹娘指不定得多埋怨我!”
张邈之往后退了几步,这回他是真的决定离开了。
然而转身走了几步,他咬了咬牙,又再次不甘心地回头道:
“姝——”
“你叫我什么?”
“......鄂夫人。”
“有屁快放。”
“那个,若是你夫君的病治不好,不能人伦——”
白姝怒了,“你快闭嘴吧,滚!”
墙头上,一直安安稳稳看戏的魏承轩,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险些从上面摔下去。
别说白姝了,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难缠且自不量力的男人。
自己一无是处,顶着个秀才的头衔,便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他么?
哪怕他魏承轩贵为一国太子,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冷笑着摇了摇头,魏承轩又恢复了刚刚的锐利与冷漠。
今日这场看似巧合的局,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不管是白姝偶然听见的对话,还是张邈之在路上听见的议论,统统都是他的手笔。
蒋家一夜之间被灭,他深知周围都多少双眼睛盯着蒋半夏这个唯一的幸存者。
可偏偏,她得了失心疯,关于当晚的一切,她什么也说不出口,除了那句被反复提及的“不要杀我”之外,她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