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泥巴拍了个干净。
“没什么,强迫症犯了,就见不得身边有杂草。你别紧张,我又不会武功,左不过是淘气了些,跑不了的。”
“哼,最好是这样。”
男人见她没再继续有其他的动作,甚是配合地消停了,便也没再多管她。
兀自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便开始指挥身边的人早些休息。
说是休息,倒不如说叫众人分散在马车周围,最终目的,还是要将马车团团围住。
白姝的面上始终淡淡的,对这帮人的警戒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慌张。
眼瞧着身边的滑草已经尽数被自己拔了个精光,女人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带头的男人微微一笑道:
“哥们儿,晚上别着凉,我先回马车上睡觉了。”
说完,她也不等男人做出反应,自顾自地爬上了马车,接着便甚是乖巧地给自己盖上了披风。
男人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身形钻进了马车里,明明眼前的女人一如既往地配合,但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些蹊跷。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蹊跷的地方在哪儿,索性也就由着她去了。
不过一介乡野村妇,他们这么多人呢,还能叫她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
夜凉如水,野外的深夜凉意更甚,呼啸的风声一阵接着一阵,白姝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才敢悄咪咪掀开窗帘的一角。
外头,绑匪们四躺八叉地倒在地上,明眼人一看,便晓得这些人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
白姝微微松了口气,松开手中的银簪,她甚是心疼地吹了吹自己出血的手掌心,跳下马车就开始狂奔。
刚刚那些滑草,其实是一种天然的迷药。
只是滑草不同于提纯以后的迷药,若非特定的环境,它所包含的致幻剂不易挥发,是以鲜少有人知晓滑草的威力。
这种药草很神奇,看上去是平平无奇的野草,但只要接触到明火,便会瞬间挥发,还能叫人无法轻易察觉。
一开始,白姝也怕这些跑江湖的劫匪会认得滑草,知晓它的用途,是以她虽然拔了一棵,却没立即投入火堆。
等她握着滑草在手中把玩了许久,没人对此有异议之后,她才放心大胆地扔进了火堆。
等她回了马车上,滑草差不多开始发挥作用了,为了以防自己也被迷晕,白姝愣是咬咬牙,拔下了头上的唯一一根银簪。
她想好了,但凡她有了困意,便狠狠握上一握,务必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现在劫匪皆已被迷晕,白姝不敢多做停留,哪怕没有任何方向,她还是循着本能一步一步往远处跑了。
万籁俱寂,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白姝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星星,用以确定自己逃跑的方位。
可惜老天似乎并不愿意多帮忙,今日的月光很是亮堂,俗话说月明星稀,冬日的星光本就寥落,这么一映衬,她想找准北斗星,便愈发艰难了。
“枉费你这般费力寻找,我看你反倒是越走越远了。”
山谷空旷,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吓得白姝登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
“你是有多慌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揶揄,一袭白衣翩跹而至,稳稳落在了白姝的前头。
白姝:“......”
他妈的这地方说句话都是有回声的,她又紧张,如何能听得出来是谁的声音?
“你大晚上的,穿着白衣裳跟着我,你是当真怕吓不死我是么?”
看清来人是谁,白姝翻了个白眼,迎着对方的揶揄反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