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很怕白修火气上头,真将她丢在门外。
好在她机灵,知道说话的挑重点,对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叫她大大松了口气。
门房还处在震惊之中,白姝跟着白修畅通无阻地进了朱红的大门。
途经门房身边时,白姝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上扬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徒留门房一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大齐第一良相的府邸,原来是这般模样。
下人们都穿上了鲜艳的新衣裳,看见白修经过,纷纷恭恭敬敬行礼,接着便继续去忙手里的事。
院落中央种着红梅,此刻娇艳欲滴,虽很是喜庆,可镶嵌在沉闷的大宅之中,依旧略显几分寂寥。
白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宅院,哪里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啊?
要不是因为过年张灯结彩,这地方简直就是古典禁欲风格无疑。
九曲琅嬛,七拐八绕了许久,白修终于将白姝带回了自己居住的海棠苑。
“你且坐着,我让丫鬟沏壶茶来。”
进了暖阁,白修顺手褪了身上的披风,等丫鬟将茶水放下后,再次开口道: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老头这会儿还没下朝,等他回来,我再带你去见他。”
宰相难做,哪怕是大年初一,他仍旧要进宫面圣,即便只是说两句吉祥话,他也得赶在天没亮时,匆匆进宫。
到这个时辰还没回来,白修估摸着他这是又被留在宫里用膳了。
白姝站在火炉边上烤着火,想起这一个月的遭遇,真想狠狠骂娘。
白修见她沉思也不着急,伸出修长的手,同白姝倒了杯茶,继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你们走后,我夫君带着孩子回来没多久,大都这儿派去的人,便对我下手了。”
若不是小团子替她挡了这灾祸,要不是傅云珏当机立断保住了她,那如今的她,在泗城必定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白修虽不是她的亲哥哥,但秉性还算纯良,白姝看得出他的顾虑,也明白他对生母的孝心。
是以白姝对他有股莫名的信任,就连傅云珏也告诉她,在这偌大的拜白府,她唯一能稍稍放下戒备的,便只有一个白修。
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白姝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都细细同白修讲了一遍。
白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直到白姝说完,开始猛地给自己灌茶水,男人才幽幽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刚走,就有人要你在泗城待不下去?”
白姝点头,“是,将天花这么大的罪安在我的头上,我还能继续留在泗城逍遥快活吗?”
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若非大都这边逼得太紧,动作太过频繁,她何须眼巴巴打脸,亲自跑这一趟?
“你说有人放火烧了你的院子,那你的夫君和孩儿——”
“他们也是命大,好在发现及时,虽受了点小伤,人倒是没有大碍,不过我原先的宅院,算是彻底化为灰烬了。”
想了想,白姝又补充道:“你放心,虽然我这一个月过得甚是疲累,但你的药材,我已经让村里人都种下了。
若是顺利,明年的收成不成问题。”
“你的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管那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