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紊乱的脉象不再,白姝皱着眉头观察着英子的脸,似乎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自信。
确认了好几次,在对方逐渐局促的目光中,白姝才轻轻将对方的手放下了,笃定自己没有出错。
“怎么了吗?怎的她一回来,便要诊脉,可是她身子还没恢复?”
宋子铮从头到尾也不知道英子中毒的事,见白姝替她把脉,不免有些紧张。
“没什么,她之前舟车劳顿,我看看她恢复得如何了。”
“是啊是啊,”英子赶忙帮着一道打起了圆场,随即指了指桌上凉了的茶水,指挥道:
“当家的,你去帮忙烧些热水来,别怠慢了姝儿。”
“是是是,瞧我这脑子,茶水凉了都不知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烧火,一会儿就来。”
听白姝这么说,宋子铮的心才算放下。
对着两人赔了笑脸,转身很是乖顺地出去了。
略显昏暗的屋子少了个人,一下子便凸显出一丝冷清。
英子的两只手摆在身前,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她方才敢抬头,进而正视白姝的眼睛。
“姝儿,我——”
“别的先别说,你先告诉我,你的毒,为何解了一大半?”
“啊?这我不知道啊...
我都是照常用膳,除了——”英子一愣,转而想起送别南和静时,对方递给她的海棠糕,忽然沉默了。
“除了什么?你是不是吃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英子眨了眨眼,有些犹豫,要不要照实说。
她怕白姝误会她同南和静的关系密切,可若是不说,恐怕只会越描越黑...
迎上对方急切的目光,英子沉了口气,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南和静受了些轻伤,昨晚,是她一点一点帮着处理好的。
她本想着,今日醒来,便差宋子铮去客栈寻白姝过来,却不想南和静死活不同意,非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求她送自己去南朝的都城鄞都。
英子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想家了,带了些干粮,赶着牛车就往那边去了。
本该是枯燥乏味的一路,因为南和静的全盘托出,让英子咯咯咯笑了许久。
南和静看她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甚是严肃地说出白姝同傅云珏也都是知道的。
英子越听,越觉得心里不安,直到最后,南和静给了她一枚玉佩——那枚玉佩,是南朝皇室才会有的玉佩,上头刻着南和静的生辰八字和封号。
南和静直言自己回不了头,感恩英子这一路相送。
临别前,她在鄞都的街头给英子买了块海棠糕,说是作为临别的礼物。
英子本不想收,可看着对方苍白的脸,没由来的,还是伸手接过了。
“英子姐,后会无期,愿你余生平安喜乐,你会长命百岁的,请你最后再相信小桃一次。”
说完这句话,南和静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英子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直到手里的海棠糕被捏变形了,她才像个幽魂似的跳上牛车,一路往回赶。
回来的路上,英子心里五味杂陈,又急又怕,压根不敢相信小桃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南朝的细作。
唉声叹气之间,她顺手就把南和静给的海棠糕给吃了。
“你的意思是,这几天,除了正常的饮食,你只吃了小桃给你的海棠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