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刚刚来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入宫只是个名正言顺开始行动的讯号。
好一个白辅年,这一仗,远比他想象当中还要棘手。
宋贵妃闻言愣在了原地,下意识朝着房间里头看了一眼,当机立断道:
“你且去御书房,告诉白相,本宫随后就到。至于圣上那儿,请太医贴心照料,即便是醒了,也万不可告知目下的情形。
等本宫去会一会白相,再做打算。”
“可是——”
“没有可是,若圣上日后怪罪,本宫自会一力承担。
本宫要换身衣服前往御书房,你且跪安吧。”
说完,宋贵妃不管太监的脸色多么难看,直接干脆利落地将门关上了。
慌慌张张走到傅云珏面前,她还没开口,对方便道:
“你莫要这般慌张,且去听听看白辅年到底怎么说,我现在出宫一趟,晚上我再来找你。”
白辅年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大放厥词,宫外指不定现在乱什么什么样子了。
他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能依据形势想想对策。
“你要出宫?”宋贵妃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不怕这是白辅年引你出现的陷阱么?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且等我从御书房回来,再做打算。”
“来不及的,”傅云珏摇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的,晚上三更天,我来寻你。
记住,千万别露怯,更别失了分寸,这老狐狸精明得很。
对了,不管他说什么,你千万别表态,以防他抓住你的把柄,即便不至于让你翻不了身,却也麻烦得很。”
说完,男人毫不犹豫推开女人的纤纤玉手,一个纵身,再次消失。
“云——”
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奈何男人动作极其迅速,不等她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宋贵妃叹了口气,似一缕游魂一般走进内室,脱了外袍,开始同自己更衣。
只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日的傅云珏同之前有些不同,可若要她细说出哪里不同,她亦说不上来。
罢了,眼下皇帝还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除了硬着头皮前去听白辅年鬼扯,其他的,她什么也不能做。
宫外的白府,阁楼上的沈茹之近来总感觉心神不宁。
越是风平浪静,便越是波涛暗涌,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饭食放入口中,越发没了滋味,沈茹之索性草草放下筷子,整日整日地困在房中诵经念佛。
今日亦同往常一样,她本闭着眼睛在敲着木鱼,然不知什么人从屋顶扔下一团纸,直接打在她的手上,叫她停了下来。
纸张被团在一起皱巴巴的,沈茹之心里一动,抬头看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木鱼。
多年茹素,再加之心情郁结,沈茹之整个人苍白得宛如手中单薄的纸。
然而,等她看完纸团上的内容,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整个人险些从蒲团上跌落下去。
颤抖着手,沈茹之站起身来,将纸团放在烛火上燃烧,直到手中皱巴巴的信件化为灰烬,方才叹了口一口气。
闭了闭眼,她扭头平视着眼前这尊菩萨,目光平和。
上头供奉的菩萨一如平常,不悲不喜,叫人心安。
良久,沈茹之的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的笑,眼神却愈发笃定。
......
密室里,白姝利用碎了的茶盏,将手里的绳子一点一点割破。
魏成轩愈发没了精气神,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唔——”
奋力地挣脱开最后的桎梏,白姝动了动被勒红的手腕,没敢懈怠,紧接着便自顾自地把脚踝上的绳子也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