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将南帝的心思挑明了。
南朝密信,崇尚祭司文化,从前或许没什么,然近几十年,这种骨子里的推崇愈发病态。
是以皇帝虽然是南朝的最高统治者,却在明里暗里,受到了祭司的制约。
到了南帝这儿,因为予修深重的城府,他自登基开始,便处处掣肘。
从前予修还有所收敛,近些年来,不管是明里暗里,他皆秉持着自恃过高的姿态。
即便是普通人眼里,他也丝毫不避嫌,叫南帝愈发难做。
此番与白辅年暗通曲款,看起来是南帝占了便宜,实则他也不过是个傀儡。
要不是怕他不听话,临时反悔,予修也不会提议找人入宫看着他了。
蒋半夏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成了南帝的妃子。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会因为对方的温柔体贴而动心,更没想到,南帝那般尊贵的男人,在背后竟这般孤独无依。
“请你们帮帮忙吧,什么和亲,什么城池,其实他都是不在意的。
只要能安稳守护自己的子民,皇上他便心满意足了。
眼下予修野心勃勃,他希望你们万事小心。
如若你们能联手将祭司拉下神坛,就算是要他割让两座城池,他亦在所不辞。”
这么大的决心?
白姝眨了眨眼,继而直勾勾地盯着傅云珏,抿唇不语。
傅云珏也没料到,此番蒋半夏登门,说话会这么直白。
略微思忖了片刻,他没有立刻答应蒋半夏,也不曾回绝,只淡淡道:
“贵妃娘娘不曾将我们当成外人,我们很是惊喜。只不过他国内政,实在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小舅舅...”蒋半夏急了,“从前万般皆是我不对,于理或许你没有出手的理由,可于情呢...
以前我不懂事,现在我变了,看在我死去的爹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我家夫婿?”
这一次,蒋半夏没有称南帝为皇上,而是直接唤对方为夫婿,足见其真心。
白姝一向是伶牙俐齿,瞧不上蒋半夏寻常的那副嘴脸的。
可今日见她言语恳切,不见了往日的傲慢,一时间竟也有些动容。
傅云珏皱眉,眼波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皆保持静默,良久,他摆了摆手,对着蒋半夏说:
“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考虑。明日,我再给你答复。”
没有被对方一口回绝,蒋半夏稍稍松了口气。
“好,小舅舅,我明日再来找您。”
说完,蒋半夏擦了擦眼角的泪,待情绪恢复,便推门出去了。
朱红的大门一开一合间,夫妻二人皆变了脸色。
没了外人在,白姝收起了适才的咄咄逼人,只做一副慵懒模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