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修风风火火回到祭司府的时候,自家院儿里,还是一派祥和安宁的模样。
不曾理会门外守卫的请安,他径直朝着内院走去,不由分说,便进了自家密室。
钝钝的石门声开启,下一瞬,白姝的身影映入眼帘,男人眼中的惊慌戛然而止,就此定格在了脸上。
“恩?祭司大人这会儿怎么回来的,不是说,今日有大事要做的么?”
她竟然,还在?
那南和静那般留人,为的,又是什么呢?
“祭司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白姝歪着头,因为孕吐,她近来清瘦了不少,纵然如此,她的两只大眼睛依然水灵灵的,此刻,正泛着幸灾乐祸的光。
“...不是,怕有人调虎离山,是以回来看看。”
白姝挑眉,“祭司大人的意思,是怕有人趁你不备,要来救我喽?”
予修抿唇,没有否认。
“哟,看来我猜对了?”白姝笑得狡黠,“予修大人不是自诩密室隐秘,寻常人轻易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这么多机关,也能叫对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么?”
“话虽如此...”予修吁了口气,接着道:“上回傅云珏往来府中探路,本座有些担心,他察觉出了蛛丝马迹。”
白姝了然地点点头,“于你而言,我家夫君是劲敌,但身为南朝堂堂的大祭司,你倒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正说着,白姝忽然又干呕起来。
予修冷哼,迅速踱步到白姝身边,给对方倒了杯茶水。
“口齿伶俐不假,却也得量力而行,句句犀利,就连自己腹中的孩儿都听不下去了。
诺,喝些吧,润润嗓子。”
白姝一手抚着胸口,一手去接对方手中的茶盏,接着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予修被她喝水的气势逗笑了,“你倒是真乐观,从来也不怕本座在茶水里动手脚。
从前人们常说,女子有孕最是娇贵,你如今夫君不在身边,自己又深陷囫囵,却丝毫不受影响。”
“不乐观,天天以泪洗面,你便能放了我么?”
“那自然是不能的。”
白姝:“......”
予修皱眉,“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异想天开得厉害!本座既费心费力将你们捉来,又怎会轻易放了?”
“你...我在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这货是不是傻?
予修一噎,也知自己似乎是反应过激了,瞬间不吭声了。
白姝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一个干净的茶盏,给他倒了杯茶。
“祭司大人,你且放宽心吧,我如今啊,不会有人来救的,你倒是不必在我这儿浪费精力。”
予修接过茶盏,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很简单啊,”白姝耸肩,“如今你们胜负未分,这注意力,自然大多放在战场上。我虽是人质,却也算是顶重要,出不得差池的人质。
是以就算我在你手上,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对于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更别提傅云珏了。
我在你这儿,有吃有喝,除了没有自由,倒也挺适合养胎。
相反,若是傅云珏现在将我救走,那他除了要应付这场硬仗,还得分出心思来,顾及我的安危。
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便再次被人掳走,反倒是畏手畏脚,影响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