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长清以为自己在——斗兽场事件之后，已经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没想到发现自己又错了。

“只是，”熊长清问道，“你们是如何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存活下来？”

女子欣赏地看了熊长清一眼，“冷冻。”

熊长清点点头，确实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

“我的祖先，是二代文明中一个高级将领。你应该知道，那时候的管理机构叫做‘天关’。他是‘天关’的掌控者之一。他当时就意识到，第一代文明的悲剧可能重新上演。”

“顺便说一下，第一代文明和第二代文明之间并没有历史空缺，所以第二代文明的创建者将这一段历史传承了下去，让人们引以为鉴，当时，没想到，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失控了。”

“文明发展程度越高，实际上也就越危险。就拿你们来说，几千年前，再怎么疯狂，也只不过是多死一些人而已，对整个地球的生存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但是到了现在，只要有一个掌握了权力的疯子失控，地球可能就完了。”

熊长清想起冷战时期的疯狂，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我祖先所处的时代，科技比当今更加发达，武器也更加威力巨大。当时对于管理，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有的认为要只让极少数一部分管理机构掌握最新科技， 民众只要享受伸手即来的生活就可以。还有一派认为这样反而更加危险，主张全民共同参与决策。”

熊长清记得那个老头提到过这一段历史，于是点点头。

女子继续说道：“当时，地球上只有一个管理机构，不想现在各自为政，矛盾和冲突要少的多。但即便如此，文明毁灭的危险仍然存在。”

“我的那位祖先提前预知到风险，不想一代文明就此终结，于是利用他的权力，实施了一个‘冰冻’计划，这个计划不仅仅针对人，还有二代文明的所有成果。精心挑选出的人被‘冷冻’在特制的冷冻箱，隐藏在地球的不同角落，连同每一个人一起冷冻在冷冻箱里的还有记载了二代文明所有成果的储存器。”

“他的几名孙辈，也被选中冷冻起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也应该可以推断出来了。”

熊长清还想再问，那女子却不想再说，椅子往前一滑，靠近熊长清，又弯腰靠近，原本就贴身的衣服一下子绷紧，展现出她惊人的曲线，加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让熊长清立刻紧张起来。

“你应该知道，你们的文明也面临着同样的危险。这似乎就是文明的宿命，发展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接近失控。”

熊长清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大口水，“你想说什么？”

“拯救现有文明，就像我的祖先那样。”

熊长清艰难说道：“怎么拯救？”

女子往后一靠，曲线更加诱人，熊长清赶紧移开目光，那女子抬手抚了抚头发，“想要拯救文明，必须先拥有令人信服的实力。不然一切都是空谈。你已经看到，这里就有许多二代文明的科技产品，包括刚才你乘坐过的‘水滴’。”

“虽然现代科技还远不能将储存器上的科技完全实现，但是比起几百年前，已经好太多了。你如今的状况，就像是一个掌握了无穷宝藏的幼儿，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些东西。”

“我和你处于同样的境界，只不过，我掌握的财富和资源比你大得多，如果我们合作，那实力就会大大增强，话语权也就随之增强。”

熊长清想了想，“你可以选择和政府机构合作，毕竟，个人力量无论如何不可能大于国家力量，为什么要选择和我——合作？”

女子淡淡看了熊长清一眼，“我不相信他们。事实上，我们曾经用过你的办法，但是只是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熊长清吃了一惊，“真有过合作？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女子摇头，“用不着。我选择你，是因为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同样，你也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当然，我们不妨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些，我选择你，更因为你身后的力量。”

熊长清讪讪说道：“你是说‘黑暗帝皇’？在我的语言库中，它被叫做系统。不错，现在是为它效力，虽然它的初衷也是不让地球文明毁灭，不过它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实验结果，人类创造的文明，其实在它眼里无关轻重，我认为它不会特意去保护地球文明，它更想要弄清楚的是地球文明自然发展的结果。”

女子点头，“我明白。其实当初我的祖先那一代就大致明白了。只是文明发展的惯性太大，他们虽然有心，却也无力拯救。我没有指望系统能够拯救文明，事实上我怀疑他进行这个实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该如何控制文明的走向，避免灭亡的结局。说不定，他比我们更加迫切想要知道实验的结果。”

熊长清脸色凝重起来，“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恐怕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东西，太过遥远了。”

女子微微一笑，“几亿年前遥不遥远？”

熊长清无言以对。

女子说道：“我喜欢直截了当。我想和你结婚，就是想互相利用，不过所有婚姻应该都是这样，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好的说法。”

熊长清有点受不了，这人说话实在是太直接了，哪有这么说话的？

“对不起，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知道，我是有家室的。”